金玉堂諷刺的說了一句,隨後又道:“聽聞江南各地的官府已經私下裡調查城中男子,似乎想等著聖旨下來後便挑選資質最佳的公子入宮。”
自古以來都是男子為帝,是有徵召采女入宮的先例,如今女帝為政,人們便將采女稱為公子。隔幾年便會由女帝下密旨,著令各府送人入宮當差。
只是此處的‘當差’並非做官,而是入後宮伺候皇帝起居。
如瑾看向慕容昭,“大人可知聖上何時會徵召新人?”
慕容昭瞥了她一眼並未回答,而是看著金玉堂淡聲道:“收起你那齷齪的推測!莫要將聖上想的如此不堪!她從未強行從民間徵召男子入宮,更不會私下裡謀劃這些事!”
這時如瑾才明白金玉堂是什麼意思。
他在懷疑是女帝想擴充後宮,所以向各州府徵召男色,囚禁後宮之中供自己玩樂。屢屢阻撓她和慕容昭的婚事,也是藏了私心。
他是在暗諷皇帝對慕容昭有意,想留在身邊養著,不是做為屬下而是作為男寵!
這般推測確實將皇帝說成一個荒淫的人,難怪慕容昭會生氣。慕容昭雖覺得皇帝如今越來越多疑,可他從不汙衊皇帝品性,對皇帝才德敬重有加,自然不會允許金玉堂如此口無遮攔。
如瑾出口緩和氣氛,怕他們一會兒再爭執起來。說:“大人,其實,我覺得金莊主方才有一半的推測還是有理的,聖上廣招公子入宮的訊息一出,定然有那投機之人意圖以此機會獲得暴利。比方說,各州縣有低品階的官員會率先得令在民間亦或是官家子弟中收集適齡男子的訊息,逐個排查之後便出手抓人,調教好後賣給州府官員,透過此種方式來獲得權勢和金錢。”
而且,這種辦法層層受益,大家互惠互利。
隨後,見慕容昭若有所思,她又接著道:“兩位試想一番,州府官員獻上的男子若真的被聖上選中,那麼……他們在後宮之內是不是就多一分助力。”
“你是想說……薛懷恩。”
如瑾點點頭,看著慕容昭和金玉堂,說道:“薛懷恩入宮,不就是千金公主一路扶持麼?最後靠著他公主竟然還想謀皇位呢。”
金玉堂贊同的點點頭,慕容昭沉思片刻後說:“薛懷恩當初是從南方苦寒之地被人帶走,輾轉賣到歌坊,逃出來做了僧人,又機緣巧合下被千金公主領到府上調教,這一系列經歷看似巧合,可仔細一想……或許其中確實有人在操縱。”
如瑾擔心飛廉,“他若是被人送進後宮可怎麼辦,聽聞先前有好些個男子進去,一部分得了寵成為有頭有臉的人。另一部分……就被淨身成了宮人。”
飛廉一直是個熱心腸的年輕人,他先前看不慣紅綢背信棄義,可他們一大家子之後相互扶持,出生入死,那兩個人之間也有了情愫,一直小心翼翼的藏在心中定然也是怕她計較以前紅綢背叛一事。
如瑾現在萬分後悔,當初既然看到這二人互生好感為何沒有出面助他們一臂之力,眼下出了這樣的禍事,飛廉若有個閃失,她豈不是害了兩個忠心的家人。
慕容昭也知道飛廉和紅綢的事,如瑾在他大戰前夕曾說了一句,當初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插手。
他知道,如瑾此時定然在埋怨自己……
於是伸手拍了拍如瑾的肩背,安慰道:“既然推測是有人在透過入宮的公子們大發橫財,便按照這個線索追查下去。兇手定然離我們不遠,對京城的佈局非常清楚,在某處有個十分隱蔽的藏身處,最重要的是,那些人知道你身邊的事,甚至知道你身邊所有人的行蹤。”
“我身邊……”
金玉堂見如瑾扭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連忙擺手,“你莫要看我,這天下賺銀子的路子多的是,本莊主何故費那個心思去找一些臭男人!”
如瑾失笑,“我看你又不是疑心於你,金銀權勢你手中都有,何故用這般法子。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你派來護我的織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