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了她來,是打算一併得罪慕容昭、皇帝還有錦玉山莊和百花坊麼!抓個人都能弄錯,你們慕容山莊的手下都是飯桶麼!”
慕容三叔被那內監呵斥,心頭定然也窩了火,猛地將那內監推開,狠聲道:“得罪又如何!慕容家歷經四百多年什麼風雨沒見過!他們誰能尋到這裡,誰能將這罪名推到我們頭上!”
“慕容三老爺好大的口氣!如今是打算拼上你們慕容家幾代人的性命豁出去和那些人抗衡了?”
“有何不可,與其這般窩囊活著還不如趁機一搏!我們手上還有那些海盜的力量,即便將這老宅扔了去,我們照樣可以雄霸一方。”
如瑾聽到此處,睫毛很輕微的動了一下,她這時才知道那些原來那些海盜竟然是慕容家招惹來的。
或者……根本就是他們慕容家在幕後撐腰。
方才慕容三叔說起來的時候頗為得意,那些海盜之所以如此猖獗,且手裡握著能有與朝廷抗衡的武器,說不定是一直受慕容老宅支援。
所以,與其說招惹,還不如說是慕容府一口一口的將海盜們喂養的如此厲害。
很快,這四周的血水中便有了躁動之聲,因為水面翻騰血腥味越來越重,周圍的哭泣聲也越響。
如瑾趁著那兩人爭執不下的空檔睜開眼朝聲音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眼差些將她嚇得叫出聲。
只見,一個圓形的血池正上方,用支架懸空吊著兩個年輕姑娘,她們被綁著手腳,又被割了舌頭,胸口的血跡已經凝固,小腿和腳裸露著被荊棘條編制的長繩緊緊勒著,那血就順著荊棘條流進了池子裡。
那荊棘條好似活了一般,繼續蠕動著勒緊,如瑾蹙眉仔細一看,才看清是血蠱順著荊條攀爬,順著傷口往那些女子身體裡鑽。
如瑾瞪大了眼睛看著,忽然身後的慕容三叔大聲道:“你今日是在我慕容家的地盤上,憑什麼對我們指手畫腳!那藥是殿下與我慕容家聯手研製,咱們各得一份,可別忘了,東宮殿下若是想登上那寶座,還需要我慕容府的支援,難道要因為一個女子便與我府反目麼?殿下可不是什麼兒女情長的人,當知孰輕孰重吧!”
那內監哼笑,“慕容府如今不過是個龐大的殼子,活著的也就老太爺和慕容昭還算個人物,可你們偏生自以為是,囚禁老太爺,還算計慕容昭!不是雜家笑話你們,慕容府若沒了他們二人,殿下還真不屑與你們為伍!”
慕容三叔的自尊被踐踏,氣極反笑指著東北方向,說道:“可惜了,大戰告捷,慕容昭卻有去無回,武懿宗一心想要得到妖婦認同,豈會將這個機會交給慕容昭!只要我府細作稍加煽動,他便能圍殺內衛!哼,山高皇帝遠,誰會去救他們!”
“哦?那你不妨先來想想誰來救你!”
慕容三叔一回頭,便看到原本該昏倒在地的如瑾此時已經站立在池邊,將手裡抱著的一團髒兮兮的衣物扔到了血池。
而且她腰間的九節鞭此時也纏住了荊棘條,只要用力一拽,那些血蠱便會被折斷。
“來人!快攔住她!”
如瑾哼了一聲,九節鞭換了個方向,從血池中纏出蠱蟲便往闖進來的人頭上扔出,她沿著池邊跑動,將旁側石壁上的油燈也甩到了池子裡。
慕容三叔和東宮密謀將裡頭的人都遣了出去,如瑾方才一起來便眼明手快的上前將其中一門拴上,所以外頭的人一下子很難從外頭擠進來。
那個內監是個極為機靈的人,在旁邊看了幾眼便知道慕容三叔這一次是被如瑾她們算計了。
制藥一事顯然又被攪黃,他必須迅速抉擇是殺瞭如瑾滅口堵住她的嘴,讓她聽到的那些東西都不會傳出去,還是殺了這三老爺,好在事敗之後可以將所有一切都推到此人身上。
正在他思索間,便聽到如瑾大聲道:“我已傳信皇宮、大理寺、錦玉山莊與百花坊各處!慕容老宅私造邪物,欲把持朝政竟威脅東宮殿下為其效力,不但勾結東宮樂工,嫁禍二妃致其慘死,甚至燒毀東宮以殺人滅口,其心當誅!”
內監皺眉看向她,便聽她最後又說了句“我袁如瑾以身邊摯友至愛性命發誓,定指證慕容家狼子野心,助殿下懲奸除惡,匡扶正道。”
內監唇角微微一勾,腳步一閃便朝慕容三叔撲去,及時替如瑾擋下一掌,才使得她緩了口氣,避開那血池裡的血蠱,接住從木架上掉下來的那兩個人。
而如瑾也鬆了口氣,她知道……這一局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