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慕容三叔一過來先是在麻袋上拍了拍,“這個丫頭別看是個婢女,可是沒受半分苛待,所以細皮嫩肉比一些姑娘都好,最重要的她還會功夫,這身上的血定然也比其他人的更加鮮活。”
他說完後,另一個人接話道:“這些話三老爺自己知道便好,我家主子只關心你這藥做的如何!”
這聲音……
如瑾手腳冰涼,眼睛瞪著麻袋上的紋路,她攥緊手指,閉著眼調整氣息,讓自己不會因為震驚而顫抖,整個身子僵硬著維持先前的動作。
她怎麼也沒想到,說話的人竟是無武旭身邊的那個武功高強的內監,他……嘴裡說的主子是武旭嗎?
還是,他背叛了武旭另投他人,在密謀這件事呢?
她屏息聽著,那慕容三叔被打斷話顯然不高興,說道:“武殿下幽居東宮,可野心真是不小,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製作那東西,金安藏頂了罪,他便和我慕容府聯手,這事若是被皇帝知道了……”
“三老爺,若聖上知道,那麼主子定會拉上慕容府一同陪葬。您也不必琢磨著如何牽制主子,好生將老家主吩咐的事辦好了,待家主之位傳下來的時候,主子自會助你一臂之力,否則……魚死網破,誰都落不下好處。”
那內監說話溫聲細氣,可這話卻半點不留情面,在這陰暗的地方,他這輕飄飄的聲音讓人骨子裡發寒。
如瑾不可置信的聽著這一切,心口好似忽然被冰封住,寒的發疼。
先前那些不願意相信的猜測,今日有這內監的幾句話便都得到證實,武旭……確實在偽裝著自己,他根本就不是良善之輩。
慕容昭屢屢警告,她卻總覺得身在東宮的武旭很是可憐而且心有苦衷,於是一直在為他尋找藉口。
二哥和師父都去了,能稱得上她親人的如今寥寥無幾,她是打心底將這人當做兄長,希望李家血脈能得以延續,真切的憐惜他身不由己的處境。
可這一切,在這一刻全被打散……
那些所有的不經意,都成了籌劃。那些所謂的真心實意,也不知到底有幾分真。
她手腳一直窩著,血脈阻滯所以身子會微微 發抖,她咬牙撐著,就快要腿抽筋的時候,這些人總算停下了,他們來到一個很空曠的地方,腳步聲有迴音,她凝神分辨,聽到了汩汩水流,還有什麼東西在某個地方翻騰攪拌。
“嚶嚶……”
還有很細弱的哭泣聲,好似七八歲的孩童。
這一刻,她又想到了洪府。
那件案子她被冤枉是殺死洪大人的兇手,金玉堂和武旭都站出來替她撐場面,以防進了府衙大堂便被上刑逼宮,那個時候她查出洪萬泉就曾利用自己宅子裡的那幾個孩子試藥。
當時武旭做了什麼?
太久了她有些記不清當時都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武旭似乎對洪家一案很是上心,竟冒著被聖上疑心的危險,和金玉堂一同出現在刑部大堂,當時東宮可不像現在這般安全,那個時候各個宅院都有其他勢力的眼線,他活的很不自在。
即便這般,他還是去了……
那個時候如瑾還分外感激,可如今一想,那個時候他就是有自己的目的。
如瑾手指緊攥,骨節都犯了白。
外頭那兩人還在說話,慕容三叔頗為自豪的領著那內監來回走動展示著自己的成就,和新藥的研製進度。
內監聽罷,問道:“新制的這藥物果真能將任何人操縱在手中且天下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