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值前她和主簿都收到了寺正送來的茶葉,算是同僚之間的禮尚往來,如瑾看了一眼那東西便擱在木架子上做了擺設。
這個人她還看不透,不打算現在去招惹。
翌日沐休,她送信到百花坊說是想去探望師父,結果被告知他和坊主出了京城南下到各地巡查店鋪,已經走了四五日。
如瑾頓時警鈴大震,查賬收租是年年要去的,按說是平常事,可是他們在謀劃帝位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去視察各地分行!
而這個訊息慕容昭和金玉堂都不知……
她正在家中思索此事,紅綢過來說阿葵的馬車在巷口,差人請她陪同去寺廟上香祈福。
如瑾本就打算出門,既然師父不在她便陪著阿葵走一遭算了,她一個孕婦,京中又無人作伴,難免會孤單,便沒有多問就上了馬車。
路上兩人閑話時她才知道阿葵竟是要去白馬寺。
如瑾蹙眉看著她,“洛陽城寺廟那麼多,你為何要去那裡,你難道不知薛懷恩現在名聲不佳,白馬寺麻煩重重,你做什麼要去趟渾水!”
阿葵倒是沒有反駁,由著她急赤白臉的對自己一頓訓斥。
等她說完後才委屈道:“你當我想來這裡?還不是聖上招我說話時讓我去白馬寺拜一拜祈求母子平安!她那心思想必你也猜得出來,不就是想借著我的嘴在京中那些夫人圈子裡說些好話,給那位薛住持正正名聲。”
“原來是這樣……”
“是啊,否則天氣寒涼我還真懶得出來呢。”
如瑾不好意思的笑笑,責怪自己方才口不擇攔,阿葵倒是謝她掛念自己,兩人你來我回的正說著,馬車忽然停下,外頭一陣騷動。
“怎麼了!飛廉!”
如瑾將阿葵護在身側,朝外頭大喊。飛廉驅馬到車邊說:“前頭有馬車驚了,有護衛已經將對方的驚馬控制住了。”
“誰家的馬車?”
飛廉又朝後問了一句,回道:“聽那邊車夫說是著書郎秦大人家眷。”
虛驚一場,可如瑾聽到是這個著書郎秦淮便起了好奇之心,安頓好阿葵便下車到前頭檢視情形。
路邊石座山坐著一個穿著素色綢緞的婦人,被僕婦扶著正在抹眼淚,車已經散了架,馬夫被甩出去傷了腿,飛廉正給他上藥,馬兒也不知是怎麼了一直停不下來,被阿葵護衛砍殺。
如瑾皺了皺眉頭快步過去,問道:“秦夫人,可是受了傷?”
那婦人聞言抬頭看過來,如瑾被那一張美麗的臉龐吸引了注意力,此時眼紅垂淚,真叫個梨花帶雨。這就是秦淮的那個三十六七歲的妻子?未免也太嬌豔了,而且她臉上不是被毀了容?
怎的這般光潔?
見她盯著自己,那魅娘連忙垂下臉,用絹帕拭淚,輕聲道:“多謝這位姑娘相救,否則奴家定然要被這畜生害死了。”
如瑾已經收回視線不再盯著人打量,聞言關切道:“夫人可受了傷?這車馬已壞您打算如何回去?可有家人過來接應?”
那魅娘壓了壓眼角搖搖頭,“奴家本想去寺廟進香,沒想到竟然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