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堂的工程如今怎麼樣了?可有不妥之處?”
“我才安插了人進去,眼下大殿工程從外頭看倒是沒什麼問題,可裡頭的有幾處要緊的位置都是薛懷恩的人,一天到晚都有人守著不容任何人靠近。細作在那裡上下都探了一遍,只有那幾個地方密不透風,還未打聽到訊息。”
如瑾點點頭,起身走到視窗推開一個細縫朝外看了一眼,咬著指尖說道:“聽聞聖上有意調派一個武家子侄任職大理寺丞,那人一來,這大理寺會比日後更加不得安寧。”
“聖意未決,莫要聽他人胡言亂語。”
“那或許是遲早的事……若真那樣,劉寺正定然失望至極,他雖明面上不在意這些名利,可心中定然也是希望可以升官的。段明峰時候聖上調黃寺丞過來,現在黃大人死了,聖上又要繞過劉寺正調派他人麼?”
慕容昭看了她一眼說道:“他坐上那個位置也不見得多安生,升為寺丞便很少會直接追查案子,而是夾在上峰與屬下之間,甚至還要與刑部亦或禦史臺勾心鬥角,不是我不願替他說話一心困住他的手腳為內衛效力,而是他的性情或許並不適合那位置。”
如瑾聞言,說道:“那若是新任寺丞藉著官位打壓我們兩個怎麼辦?尋個由頭將我們一併除了怎麼辦?昭衛能時時刻刻護著我們嗎?”
慕容昭攥緊手中茶盞,聞言沉默片刻,正待反駁,劉衡風忽然推門進來,說道:“昭衛,下官願意一試。”
“你……”
“下官以前厭惡那些上峰的嘴臉,寧願做個常與死人打交道的寺正,被大人庇護多年耿直脾氣倒是保留下來了,可本事半分沒漲,如今朝局不定,我願奮力一試,至少我為寺丞,訊息便更為靈通,必要時能護住如瑾和大理寺諸位部下不被他人謀害。”
慕容昭見他神情淩然,看來堅定的很,聞言便沒有說什麼,而是指了指身側讓他坐下。
“大人可有把握將那寺丞的位置要過來?”
“盡力,現在本衛在聖上心中也不是全然能信之人,所以想坐此位還需多籌劃幾日,至少要讓聖上覺得,劉衡風升為寺正是最好的選擇,而非本衛想要培植自己的勢力。”
如瑾和劉衡風自然曉得這官場道理,皇帝儲君遲遲未定,朝臣雖吵吵嚷嚷卻也不敢越俎代庖,於是各自觀望,各自警惕。這時聖上最忌憚之事莫過於結黨營私,慕容昭也不行,所以他如此顧慮,大家都能理解。
劉衡風更是起身朝慕容昭行了一禮,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咱們雖不禍亂朝綱,可也不能等著捱打,昭衛,我劉衡風定不會給你拖後腿。”
慕容昭擺手讓他坐下,淡聲道:“一旦上位,便會有繁雜事務需要處置,你定要認清自己位置,不到萬不得已莫要越矩行事。”
“是。”
三人又閑話了幾句慕容昭便被召回宮中,如瑾和劉衡風將他送出門,回來時便看到裴忠迎面而來。
如瑾一向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個黑臉的大理寺卿,打算行一禮便離開,誰知他匆匆而過時忽然將她喚住。
“袁仵作,聽聞袁天師回來了?”
這麼快便傳開了?
“裴大人是從哪裡知道的?”
裴忠見她不答反問,那眉毛便擰了起來似乎又想諷刺幾句,可是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就停了下去,看著如瑾說道:“如今城中都已傳遍,李展風冒名天師行兇犯罪之事先前曾昭告天下,現如今真正的天師回來,你那貓兒巷怕是要熱鬧幾日了。”
如瑾瞭然,一猜便知這訊息是武旭派人放出來的,不知道他想用這個訊息引什麼人出來。
裴忠耐心不多,見她又發愣,便聲道:“本官今日戌時要過府探望天師,還請袁仵作到時行個方便。”
“大人尋家師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