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就是仁厚才將他留到現在。”
武旭擺了擺手,說道:“他不肯告知本殿的事,定然會告知如瑾,你只需安排那人仔細盯著她們便好。”
“是。”
“常樂可逃過內衛的追殺?”
內侍點點頭,“已與契丹人彙合,再加上咱們的人,內衛是抓不住她的,不過她傷的也不輕。”
“你定覺得本殿是在縱虎歸山吧。”
“奴不敢。”
“不必心急,這個妖婦活不了多久,本殿助她逃離自有理由。當年她以你全家十口要挾你姐姐從本殿書房偷拿私印和沖弟所贈的狼毫筆,又不講信用將你全家九口全部滅口,這筆血債,本殿定讓你親手去討。”
內侍臉上恨意一閃,跪地謝恩,“奴定讓她百倍償還!讓她的所有計謀都化為灰燼。”
武旭將他扶起,說道:“此次若不是來俊臣私下追查到袁天師的蹤跡,咱們也尋不到人。此人倒是有些本事,為情所困死於非命著實可惜了……本殿猜到他定然會將此事告知如瑾,所以,便先一步說出實情。咱們還不能和內衛、大理寺為敵。”
“奴明白,日後行事會更加穩妥,來俊臣之死他們算不到殿下身上。”
“嗯,退下吧。”
內侍走後,武旭又在閣樓上站了許久,夜晚的風很寒,他呵出一團白霧,轉身離去。
彼時,如瑾的馬車也回了貓兒巷,飛廉、暮草他們一直等在門外,見袁天師也回來了,高興的不得了。
飛廉將袁天師背進去,慕容昭等著他們都收拾妥帖了才離去,翌日清晨晨鐘剛響,鬼老便揹著藥箱獨自過來了。
鬼老見到形如枯槁的袁天師連連嘆息,開了藥方便坐到床邊與這位老友說話。
“世事難料,你當年何其風光,竟落得如此境地!我早就勸你莫要過多的洩露天機,潛心研習醫理,你偏偏不聽,四處招搖,你看看……”
“行了行了,我本就是個江湖術士,吃的就是佔蔔推演的飯,我當初若是學了醫,江湖上那還有你的位置。”
如瑾聞言失笑,插嘴道:“二老多年未見,還是說些歡愉之事吧,那些個陳年舊事,不提也罷,事已至此,咱們還得朝前看不是麼?”
老鬼看了她一眼又瞥了袁天師一眼,“你們這師徒倒是像,都那麼能說會道。”言罷起身拍了拍衣袍,垂眼看著袁天師,囑咐道:“你自己身子如何心裡也有數,這些天就將養著,按時服用我留下的藥,過幾日我再來看你。”
“嗯,你自去忙吧,我這邊無礙的。”
如瑾將老鬼送走,讓暮草守了門便到師父跟前坐著。
“不必守著為師,你現在是大仵作,去大理寺上值吧。”
如瑾搖搖頭,抓住師父的手替他推拿,一邊說道:“咱們師徒團聚大理寺的官員是知道的,而且慕容昭也會替徒兒說話,耽誤一時半刻沒人懲治。”
袁天師點點頭,他直直的看著床頂,猶豫道:“你就是看中了慕容昭?”
“師父……為何這般問?”
袁天師搖了搖頭,“他一個小輩我自然無甚苛責處,昨日觀其面容氣度,倒也是正氣凜然之人,只是,為師看不上慕容老宅之人,陰暗算計,就沒個正經說話做事的人。為師與他們那長老多有不睦,你這身份怕是很難被接受。”
如瑾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些困境。
只是她心意已決,“師父應該知道聖上手段,她當初留下徒兒性命,不過是是想以觀後效,看看我能有什麼用處。她雖封了個勞什子的大仵作,卻也命徒兒終生不得離城,也不得成親,不就是想斷了徒兒聯合其他家族的心麼,至於慕容家,徒兒更是不能肖想的,畢竟內衛於她而言意義非凡。”
“可你們……”
“徒兒心之所向,縱然難有什麼名分,也希望能伴其左右。”
袁天師無奈的嘆息道:“都是些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