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不忍違揹他的話,便點點頭勉強應下。
二人又說了會兒話,二哥便起身離去,他走路時左腿似乎有些不利索,顯得半邊身子都有些僵硬,如瑾很是心疼,待他走後便讓暮草再去尋鬼老配些調養之藥。
空空是晚上才來的,她手上綁了白布,臉上也塗了藥膏,如瑾心中甚是愧疚,欠身抓住她的手臂,說道:“這一趟差些害了你的性命,希望這些傷別落下病根,常樂這妖婦詭計多端,真叫人防不勝防,這次又逃了,也不知又要掀起什麼血雨腥風。”
“放心吧,這點小傷吃幾副藥也就好了。倒是你,莫要成天想東想西,契丹各部豈是好相與的,常樂在那邊並無根基,過去也不過是擔了個李氏宗親的名頭不見得能受多受優待。”
如瑾點點頭,“昭衛先前說契丹近來也蠢蠢欲動,邊境百姓已經發生多次動亂。”
“當地官員向朝廷請求支援,望聖上派兵鎮壓,先前都是武家那些子侄過去,當下是將人都誅殺了,可時間一長,動亂便又開始,這樣反反複複那裡的百姓哪能經受的住,聽小花說,這次若是再有禍端聖上保不齊就會動用內衛了。”
“慕容昭也是這般說的,只是計劃不如變化,也不知到時候此事能不能成行,昭衛一心希望馳騁沙場不願在這京師之地與那些人勾心鬥角,他痛恨慕容老族,大概也是因為這家族總是暗地裡操縱許多事情不夠光明正大。”
“看不出堂堂內衛首領,竟然想做將軍。”
如瑾笑了笑,抬眼看著外頭,“空空,咱們到外頭走走吧,我想透透氣,現在秋高氣爽定然涼快。”
“嗯。”
二人慢慢悠悠的在院中行走,最後上了二層的閣樓,如瑾捧著茶盞抿了一口,錯眼之際便看到遠處從屋內出去的二哥,他穿的嚴實,被人扶著走出長廊,看方向是往百花坊的藥堂去。
如瑾點點頭,頗為欣慰道:“你看我二哥現在這般聽話,我說讓他去抓藥他便立馬去了。其實在家中時經常調皮,總愛搗鼓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成天大咧咧的就知道給我父親惹禍。”
空空外頭想了想,說道:“小花曾說二公子此人睿智的很,比你強的多,就連他都看不透二公子的心境呢。”
“我二哥?”
“對啊”
“大概是碰上家中出禍所以才這般深沉吧,在家裡時,他可是活潑的很。”
空空點點頭,探身看向遠處的迴廊,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我只是覺得你二哥著實命大,油盡燈枯都能起死回生,那些人爭搶長生藥,還不如問問你二哥有什麼妙招。他現在身子恢複的好極了,尋常看他只是比常人清瘦了些,可那渾身氣度確實好的很,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樣子。”
如瑾失笑,掐了掐空空的臉,笑道:“我見猶憐還能用在一個大男人身上?你這倒是能瞎編!哦對了,空空,我見二哥腿腳上似乎受了傷,走路時雖刻意掩蓋,可那僵直的背脊,還是讓我瞧出了端倪。你可知他是去了什麼地方?又是因何受傷?”
“受傷?我怎的不知道!對不起阿瑾……”
“不不不,你莫要誤會,我不是要興師問罪,只是想問問他平日裡的起居瑣事,我近來繁忙,時不時將二哥送來,給你和坊主添了不少麻煩,心中委實慚愧。自從將他從慕容昭府上帶回來後,也未曾好好照顧他,連他何時受傷都不知道。”
空空嘆息一聲,拍了拍她的手臂,說道:“你總是這般見外,想當年我因偷了一個官家的東西,被人捉住打斷腿,還不是你和袁天師將我照料好的,你那麼瘦小的身板,還要天天揹我去曬太陽,現在二公子在此能走能吃,我和小花不過是加了雙碗筷罷了。”
如瑾見她說起以前這些舊事,不由得笑了起來。
“阿瑾,小花不曾派人監視著二公子,只是買了個啞奴來照看他的起居,啞奴是二公子挑的,簽了死契,尋常他若出門便告知地方,坊內便派人將那一片方圓十裡都安插了人手,至於他想去哪兒,並無人跟著,免得有心之人見百花坊大動幹戈從而跟上來探查。”
也就是說,除了那啞奴,沒人知道他何事受了傷。
如瑾面帶憂色,趴著橫欄發呆,她依舊記得來俊臣死前曾說起二哥,只是當時假山石炸裂並沒有聽到後頭都說了些什麼。
二哥……應該不會參與那些不光彩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