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雖名為長生,其實應該喚作續命,身體康健者食之益壽延年,有病者食之則可以生經續脈恢複如初。”
“我也想要。”
坊主聞言看著她溫和一笑,撫了撫她的頭中說醫者最後確實是製成了,有人護送至皇宮,只是山谷中燃起大火,所有的藥材付諸一炬、大夫、族民也沒了蹤跡。”他又看向慕容昭,說道:“那些對長生不老藥心存妄念的人,翻翻史書,尋到蛛絲馬跡後便信以為真,覺得長生藥存在。真是可笑,生老病死本就是命數,哪能逆天而行!”
看來,不管是坊主還是慕容昭,他們對於這東西都是不信的。
但如瑾總覺得金安藏、全伯亦或是南疆人也不是傻子,他們費盡心機去做,難道真的就是憑借一個虛無的傳說來支撐?
她敲了敲額角,遲疑道:“若那東西真的存在呢?”
慕容昭他們都看過來,如瑾吸了口氣,說道:“我先前也認為這些人都是些瘋子,為了長命百歲不擇手段,可是,他們為何會堅信那東西存在?金安藏、全伯還有呂四這些人,在你們看來真是蠢貨嗎?他們又是為什麼非要相信那些傳言?咱們試著相信這東西存在,然後去看他們的行為,或許能查到些別的……”
如瑾說了這些後,慕容昭他們都沉默了,反倒是空空忽然道:“阿瑾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人不是隻有權欲金銀這些貪念才會想著長生,人只要心中有愛便會有留戀,就我這等身無長物的人也會因為掛念小花而不願離開這人世,也想長命百歲陪他到最後。慕容大人、金莊主你們二人難道沒有牽絆之人麼?”
空空忽然發問,倒是教眾人一愣,她現在說話不像以前那樣快,徐徐道來時頗有幾分成熟溫婉之態,好似忽然間就長大了。
如瑾笑了一下,說道:“這便是我想說的,一紙藥方為何驅使著那麼多人為之不惜一切代價,定然是他們心中有所求。金安藏和韋休寧處心積慮的將李蒨哄騙走,還在東宮殺了那麼多人飼養蠱蟲,而呂四當初也拼了命的要奪青泥珠,他們都在有求於那個東西。”
金安藏受人指使是為保命,韋休寧為權,想多多享受,而呂四死前嚷嚷著似乎自己命不久矣,也想得到藥房續命。這些人怎能心甘情願成了長生藥的奴僕被其支配,這其中定然不是一個所謂的傳說和人們的幻想。
慕容昭側頭看了她一眼,“明日我便派人追查長生藥在各地的流傳和眼下黑市之中有關此藥的研製和售賣。”
如瑾點點頭,金玉堂和坊主也都說會重新徹查長生藥的下落,和那副所謂的配方。
眾人圍坐,心平氣和的說了不少話,著實難得。如瑾看著他們感慨不已,慕容昭、金玉堂還有坊主,他們三人年齡相仿,都是個中翹楚,且每個人身後都背負著許多的重任和秘密,他們也是這個時代的希望,待朝局的平衡被打破的那一日,百姓的安危,還得這些人來守護。
二更鼓敲響,眾人互相告辭,散了席。
坊主和空空將如瑾他們送到馬車前,說道:“今日一席話受益良多,昭衛確實思慮周翔,令人佩服。”
慕容昭抱拳行了一禮,說道:“坊主過譽,百花坊之所以發展至今日這般規模,坊主的睿智功不可沒,今日我與如瑾便告辭了。”
“好,路上小心。”
空空哈欠連天,靠著坊主的肩膀東倒西歪,如瑾笑著搖了搖頭轉身上了馬車。
慕容昭看著她一直揉著脖頸,便抬手替她揉捏,“經脈不通,回去讓暮草施幾針解乏。”
“好。”她舒服的閉上眼,迷迷糊糊間竟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鼻尖先是聞到一股幽香。
隨後她聽著慕容昭溫聲喚了一句:“香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