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費盡心思躲在此處,定是想盡快得到最全且最準確的資訊……
所以,她有理由懷疑此人和南疆那些人有關聯,或者說他們就是合謀之人。
慕容昭看向劉衡風吩咐道:“速去刑部大牢打探訊息,看看今日韋休寧有何異動,韋家的人又出了什麼事,萬一這些人早有勾連,定會藉此機會擾亂咱們的視線。還有,鎖住大牢那邊訊息,暫時不能讓韋休寧得到訊息,否則他定會以此為藉口為自己開脫。先前開堂審案,此人已經將家族犯的那些事都推給了族人,若這一條罪過再躲了過去,必然能死裡逃生。”
劉衡風一聽連忙應下,沖如瑾他們點點頭便快步跑了出去,他最希望韋休寧伏法,所以聽到這個訊息時難免會驚慌。
他走後沒一會兒,坊主也回來了,身側還跟著挽了婦人發髻的空空。她精神尚好,笑眯眯地走來抱著如瑾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這般晚了不休息又跑出來做什麼,此處有死屍也不吉利。”
她倒是毫不在意,說道:“我一向不忌諱這些,行的端坐得正,心中有善念,我怕什麼。而且我路空空一向能化險為夷,這次中毒非但沒要了我的命還讓本姑娘嫁給了小花,不會不吉利的!”
金玉堂聽罷調侃道:“嘖嘖,旁人成親都急著入洞房,你們倒跑來看驗屍,坊主這也是身強體壯,面對嬌妻竟能忍下來?”
坊主面色淡淡的牽著空空的手,說道:“金莊主後院充盈自然是不用忍的,本莊主只這一個妻子,倒是不急於一時。”
如瑾聽他們這般說話,面上微紅,幹咳了一聲示意現在正事要緊。
坊主點點頭,讓管事將今日賓客單子遞給慕容昭,說道:“路上我便聽說了,亡者郭棟梁確實是藥材商,他走的商路是東北和西南線路,即契丹、南疆方向,他自五年前發跡,藥材生意越來越好,尤其是契丹那邊的人參、鹿茸、雪蓮等珍貴藥材,皆是取自長白山脈,品相上等藥效極好,在官家商戶圈子之中名氣漸勝。我也是因此與之相識,一直都從他手中取貨。”
慕容昭抿了口茶水說道:“此人在南疆都做些什麼生意?”
坊主手背貼在茶盞上試了試水溫,見溫度正好便推到空空面前,正在東張西望的空空隨手便拿起來便灌了下去,坊主見他喝完才回道:“此人尋常做的買賣都是正途,從南疆取貨,也確實都是些當地罕見的花草藥材,和可以入藥的蛇蟲幹物。百花坊探子暗中監視他一年之久,我才與之聯絡。所以,此人信譽還算可靠,至於私下裡有何圖謀,便不知了。”
如瑾支著下巴聽完,遲疑道:“他會不會也有吞下百花坊的野心,想在京中站穩腳跟。”
畢竟百花坊的産業,無人能詳細說來,它所有的店鋪、地産都不是以百花坊的名頭置辦,而是從上一輩人手中繼承,只在官府很老的檔案中或許能尋到些眉目。
所以,或許在很多人眼中,它只是個依靠著販賣情報的普通富商,似乎只有藥材香料能排在前位。
就拿先前南疆祭祀來說,他之所以敢對百花坊起心思,多半是因為他們低估了百花坊的能力。
她思索片刻將這些都梳理清楚後講出來,其他人也覺得有幾分道理,慕容昭甚至還在懷疑,“幕後之人最後都沒有露面,應該是對南疆人失望透明他們將那些南疆人誆來的並不是真要助他們成什麼大事,他們的意圖或許就在坊主你身上!”
所以慕容昭是懷疑,這一切不過是幕後之人的試探。
只是……他到底在試探什麼?
她緩緩看向垂眼喝茶的坊主,難不成這低調的百花坊裡除了情報買賣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正遲疑著要不要多嘴問一句,便聽著另一側的金玉堂“唰”一下甩開摺扇,好奇道:“坊主,難道你手上也握著什麼寶藏?不然那些人怎會繞了這麼大的彎來敲打你?而不是像當初從錦玉山莊薅銀子似的設個局將百花坊查封,隨後將你扔入牢中,這樣一試不就知道坊內到底有多少家當了麼?”
路空空自然不會由著金玉堂在旁奚落,接了話頭便堵回去,嗤笑道:“小花哪像你這般狂妄!成天四處招搖,恨不得將自己的金子都貼在頭上,告訴人們你坐著金山銀山!我百花坊百年來什麼時候顯擺過那些俗物,那些人定然不是沖著金銀財物來的。”
她說完,金玉堂便邪裡邪氣的笑了一聲,深表同意的說道:“嫂夫人著實聰慧,那你覺得他們不為金銀是為什麼?”
坊主忽然方向茶盞,抬手按住路空空,面色冷冷的盯著對面的金玉堂。
如瑾本想出言緩和僵局,卻聽著慕容昭忽然問了一句,“坊主,你手中是不是拿著始皇帝時傳下來的長生不老丹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