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足夠迷暈牛的迷藥,再加上一會兒蠱毒發作她一時半刻是醒不了的,咱們也該去婚宴上了。”
如瑾又看了衣櫃一眼,關好門窗同喜鵲一起去了錦玉山莊的酒樓。坊主包下百花宴,每一桌菜氏都是百種,酒水也是上等佳釀,如瑾他們進去後被慕容昭的副手請到裡頭。
她看了看,劉衡風、金玉堂他們坐在相鄰不遠的案前。
劉衡風擺了擺手,嘴裡嚼著東西,含糊的小聲招呼道:“如瑾、暮草這邊……”
如瑾沖劉衡風點點頭,走過去坐在慕容昭身側,金玉堂就坐在另一邊正和旁側的人推杯換盞,交頭接耳似乎在談什麼私密事。
“大人來參與坊主婚事不會被有心之人亂傳吧?”
“謠言止於智者。”
如瑾抿了一口甜酒,嗤笑一聲說道:“朝野上下的智者有幾個?大多都是些見風使舵者。”
“莫要亂說。”
如瑾撇了撇嘴不再說話,慕容昭側過臉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泛起笑意。
此時兩個南疆人正走過來敬酒,慕容昭微微頷首回禮,複又恢複一貫的冷臉。
南疆人口音頗重,其中一位約莫五十多歲,身量很高、黝黑勁瘦,牙齒最為突出,白到泛光,整個人打眼看去只能看到白眼仁兒和一排白牙。
他衣著莊重,身上戴著珠寶,說話談吐也大方得體,與其他那些族人比起來顯然身份最貴,如瑾聽到他身後那人小聲喚他“大祭司”,據說祭司在那種部落之內比首領身份還要貴重。
如瑾坐在後側,看著他們說話。
那祭司走到慕容昭跟前,右手按著左胸口行了一禮,說道:“久聞昭衛大名,今日得見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很普通的恭維,甚至聽起來還有些別扭,看來他也是新學了中原禮儀,見人便是這句客套話。
“過獎,不知閣下是?”
那祭司挺直了腰身,自報家門道:“在下乃南疆鳳凰寨祭司蒙耶古,山野之地無法與京師之地的繁榮相比,昭衛怕是沒有聽過。”
慕容昭卻誇贊道:“鳳凰寨乃南疆最大的部落,十年的時間將周圍九黎十八寨全都攏歸部下,論地域比京師之地還要大上兩倍,人們生活日漸富裕,和中原人也融洽相處,這大半功勞都要歸於祭司,您何必自謙。此次坊主婚宴,您能來參加著實難得。”
那祭司被慕容昭這般誇贊,雖極力掩飾但揚起的寬大下顎和忽閃的鼻孔都顯示出他此時此刻的得意,他們在一邊虛與委蛇。
如瑾聽得無聊,抿了一口茶水,便回身叩了叩劉衡風面前的食案,說道:“怎的大理寺的官差也來了,百花坊何時與朝廷關系這般親近,先前內衛不是還查過坊主他們好幾次麼?”
劉衡風嘴上不閑,聞言嚥下口中之物,說道:“此一時彼一時,鎮壓常樂公主那次百花坊可謂是功不可沒,若沒有他們護著兩位殿下,他們怕是被那妖婦害死了。而且飛廉他們出海,也是百花坊連夜調船,內衛和大理寺伏兵將那六百精銳絞殺,聖上雖未明裡嘉賞,可卻下令將百花坊尤其是路空空先前犯下的案底都銷了。”
竟還有這事,她並沒有安排這些,自然不知道百花坊立功,想必是這又是慕容昭抓著坊主的把柄設的局。
她抬頭看向慕容昭的側臉,他嘴角掛著一絲不近人情的假笑,還在耐心與那祭司寒暄,好在爆竹忽然響起,新娘子進場,他們才結束了談話。
如瑾看著路空空被南疆侍女扶進來與坊主拜堂,待送入洞房聲一起,她便落了淚。
祝福高興之餘還藏了幾分羨慕心酸,也不知這紅紅火火的典禮什麼時候才能輪到自己。
一切都按著計劃進行,祭司雖然有所懷疑卻一直忍耐著沒有出聲,他大概想不到坊主敢換人,而路空空還能好端端的出來拜堂。
這一頓宴席可謂賓主盡歡,唯一遠道而來的那些南疆客人被冷落在一邊,坊主被人圍著脫不開身也沒過去打招呼。等到人們都吃了七七八八,坊主也從洞房又回來,那些南疆人終于都忍不住了。
“坊主,既然你已娶了朵香,咱們便是一家人,明日我們便會動身南下,我身為父親理應囑咐她幾句……”
他聲音洪亮,此話一出,包括如瑾、慕容昭、劉衡風在內的所有客人便朝他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