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堂收回摺扇，略微思索便知道其中症結。說道：“南疆人擅蠱，怕是給那位姑娘下了什麼稀罕的蠱毒吧。這麼一說坊主倒是個情種，不過，那些人若是用你做人質來要挾我的話，我也會傾盡家財！只是……餘生我定會讓他們通通陪葬！”
如瑾被他盯得背後發寒，怕他又說出什麼稀奇古怪的話，便移開視線，“那些人莫不是傻子，怎會拿我來威脅。”說罷還不待金玉堂出聲，又說道：“該說的我已經都與你說清了，接下來不管你打算做什麼都請慎重，避開這些事端。儲君之爭必然是近些時候的首要之事，聖上定然在意，你既是京師首富便要收斂。”
“多謝。”
如瑾搖搖頭，轉身跳下馬車，暮草在不遠處等著，見她毫發無傷的下來，便鬆了口氣快步迎了過來。
身後車輪滾動，緩緩朝後巷駛去，暮草挽著如瑾的手臂好奇道：“金莊主是不是得了什麼訊息？”
如瑾搖頭道：“他是來問百花坊和南疆的事，估摸著那些人私底下也朝他的錦玉山莊伸手，所以想通坊主聯手，畢竟南疆那些人定然有所仰仗，他也不想孤軍奮戰，以求損失最小。”
暮草聞言嘖嘖出聲，“這南疆那些人怎的忽然就忍不住了，厲害的是一出手便對付最大的情報集散組織和天下第一富商，真是野心膨脹，也不怕一口下去磕了門牙！”
如瑾被她這說辭逗得笑出聲，搖了搖頭進了宅院，劉衡風在書房同她議了些事便留宿客房。
不過兩人都一心牽掛著韋家的事，這一夜睡的並不踏實，翌日一早便急急趕去了大理寺等待訊息。
慕容昭是午時才過來的，鬍子冒出一茬，顯得人多了些滄桑質感。
他大步而來，先是灌了一肚子茶水，才抹掉下巴的水漬出聲道：“都已被捕，如瑾，那些案件繼續整理，明日一早我會來拿。我懷疑韋休寧要耍手段，他被捕時太過從容，似乎早有應對之策，定還留有後招。”
如瑾聽罷連忙將昨日驗屍的結文遞過去，說道：“昨日私闖檔案房的人與碧玉、千金公主都有關聯，劉寺正還在派人調查，不知到底是有什麼恩怨。”
慕容昭翻看結文，忽然在其中一頁頓住，說道：“韋休寧庶兄韋休安似乎有那龍陽之好，只是平日還算安分並未聽說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韋家眾人之中也就他是個安生上值的小吏。”
劉衡風應是知道韋家那庶兄，聞言接話道：“韋休安是在刑部吧，我記得他一直是在刑部司，十來年的時間從掌固升任至書令史，還是個九品小官，韋家那般能專營，怎的也沒給他走動走動。”
“庶嫡有別，韋休寧和韋團兒把持家族怎會給著些庶兄弟們出頭之日。”
如瑾在側又給慕容昭添了茶水，說道：“案宗我已仔細看過，其中疑點重重的幾個我都整理在冊，大人隨時可以調閱，那些不清不楚便結了案的大多都是最後報案之人失蹤亦或是無故暴斃，有人暗中動一動手腳，案子便結了。檔案館有刑部的案宗，裡頭這些說不通的地方更多，證詞混亂亦或是草草記錄案發過程，若那韋休安真在刑部好多年，他定然有嫌疑。”
劉衡風也點頭道：“書令史專門輔佐牘事務，雖位分不高，可手中的權利足夠在別人不經意間篡改許多真相。”
韋家人能從一窩平民一步步爬到京中達官貴人的地位，仰仗的族人的精明強幹。
韋家最重視子嗣繁衍，韋老爺子七十多歲還得了一個小女。是他多愛孩子，多有慈愛的心麼？
定然不是，韋家從祖籍到京師是不過才十來口人，可五六十年過去後，他們竟有三百來口人，他們靠的就是自己那些族人。
所以，韋家人絕不會平白的浪費任何一顆棋子，即便是個爛棋也得發揮出最大的效用。
韋休安心甘情願留在那麼個不起眼的位置上，肯定是為了給自己人大開方便之門。甚至是昨日的柳方，不就是異曲同工的效用嗎！
她思索片刻後說道：“那麼會不會是韋休安拿住了柳方的把柄，不僅私下裡侵犯他，還利用他毀壞案宗。”
慕容昭合上驗屍結文，閉了眼沉思片刻道：“昨夜刑部律例司的看守吃壞肚子沒有看管好庫房，起了火。將大半案宗都燒毀了，好在大理寺檔案館還存了底，不至於損失太大。”
如瑾和劉衡風面面相覷，“這麼說來柳方和那韋休安確實有關聯，否則哪會這麼巧？一樣的手段，相近的時間，先前定是商量好時間一起動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