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祥嬸笑了一聲,看了眼門,說道:“劉思正來救你了……正好……”
如瑾回頭朝門外看了一眼,劉衡風確實快步跑了進來,剛要出聲,耳側便是一股寒氣,慌忙一擋,手臂卻被順祥嬸鉗住。
“瑾丫頭,這藥我給你,可事情真不是我做的,你不能趁少主不在便與我尋仇啊,你……”
隨後如瑾只覺得手臂一麻,那順祥嬸便瘋了死的抓著她的手將刀刺到了自己胸口,正中心窩。血腥味散開,她的手上也染上了血,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順祥嬸倒地,口中湧出一股猩紅。
發生了什麼?
“少,少主……”
如瑾愣愣的捏著九節鞭,尚沒從這變故中清醒,便被一股大力甩開,撞到了一側的門框上。
幸好有人沖過來接住她,才不至於摔在地上。
“如瑾你沒事吧!”
“主子你怎麼樣!”
如瑾抬頭,扶著她的是劉衡風和飛廉,那麼,甩開她的應該就是……慕容昭了。
而此時他正半跪在地上,將倒在血泊裡的順祥嬸扶起來,還一直溫聲的說著:“順祥嬸!你撐著,我帶你去老鬼處……”
順祥嬸還沒死,可也沒幾口氣,掙紮著抓住慕容昭的手,嘴巴張合著想說話。
燈籠中的燭火併未在打鬥中熄滅,正好在順祥嬸的頭頂,也是這屋中唯一一處亮堂的地方,所以如瑾站起身後能夠清晰的看到她那顫抖的手指在了門邊方向。
慕容昭掏出一顆丸藥塞到她口中,試圖將她帶走救治,她卻使勁搖頭。
費力說道:“少主,老奴想隨順祥去了,你莫要留我。也求你也不要怪阿瑾丫頭,她年輕氣盛,不是故意殺我,這一刀就當是奴與順祥為先前的事償還她吧。”隨後喘息了好幾下,抬高了身子,“那藥我已給她了,只是她誤會那是毒物……少主,你幫老奴解釋清楚,這,這樣,老奴便,死也瞑目了。”
說罷便沒了動靜,慕容昭愣了片刻後回身看了如瑾一眼,這一眼將如瑾的整個人定在地上,他的視線又落在她的手上。
如瑾手指一鬆,“鐺”她這才發現在自己手中一直抓的是短刀。
而自己的鞭子,此時正纏在順祥嬸的脖間……
她連連退了兩步,才被飛廉扶著站穩,她想說事情不是那樣的,可在慕容昭那怨恨的眼神下竟然出不了聲。
慕容昭什麼話都沒說,他將順祥嬸脖子上的鞭子取下來扔到一邊,抱起順祥嬸快步離去。
“慕容昭!”
如瑾從冰封中緩過神便大喊了一聲,可慕容昭毫無停留的意思。
她還要再追被劉衡風攔下來,“定是去老鬼處了,咱們等一等再去,如瑾,我覺得……此時最好不要打擾昭衛,順祥嬸是他祖母慕容老婦人留下來的老僕,對昭衛而言更似長輩,你今日殺她……”
“我沒有!”
如瑾大聲喊了一聲,指向地上的刀,又看到自己手上血跡,便撩起衣袍用力擦幹,一邊擦拭一邊啞著聲音辯解道:“是她抓著我的手刺了自己一刀,是她要在死前陷害我的,劉寺正我知道她對慕容昭的意義不同,若非深仇大恨我怎會傷她!”
她聲嘶力竭,可劉衡風並沒有說話,而是低頭看向盤在地上的九節鞭。忽然便洩了氣,緩緩的蹲下拾起來,無奈道:“她為了害我可真是用心良苦,竟然這都算計在內。”
“如瑾,這裡的樣子確實像經過一場惡鬥。”
如瑾聞言遲緩的掃了一遍,散落的棋子,破碎的瓷瓶,被她的九節鞭甩爛的書籍畫作……面對滿地狼藉,她喉頭一哽忽然就不知道如何辯解。
畢竟她出手了……
怎麼辦!
這樣的場面只要是個有經驗的辦案官差就能看得出當時的打鬥場景,知道誰使了什麼招數。順祥嬸只拿了柄短刀所以根本就沒留什麼痕跡……
還有最後那刺穿胸膛的畫面,她根本無法辯駁,任誰看到都會相信是她殺了順祥嬸,再加上先前她和順祥嬸還因為下毒之事有些過節,慕容昭……他會在冷靜下來相信她麼?
“大人,我想去老鬼那裡看看。”
劉衡風見她面上已經和緩,不似剛才那樣六神無主,這才松開她的手臂,點點頭,“我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