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心思歇著,無名身上還藏著秘密,他怎麼能死,當初他去越王府到底做了什麼,竟讓父兄那般信任,竟將如風託付。他和常樂他們是否勾結?他帶著如風離開的這一年多又做了什麼?二哥這些我還沒問他,怎麼就死了……”
她嘶喊出聲,說罷也不管暮草他們勸說,回寢屋拿了驗屍用的東西便坐了馬車往大理寺而去。
到時,正巧便遇上武旭被傳召,兩人一同下車,如瑾抬頭與他視線相對,頓了頓便提步朝門內走去。
在跨過門邊時被身後的武旭喊著,“你也疑我殺死無名?”
“是非曲折自有官府各位大人來判斷,卑職只是個仵作,不敢妄言殿下。”
武旭大步過來走到如瑾身側,“如瑾,我沒有派人誅殺無名。”
“殿下請讓開,劉寺正傳我回來驗屍。”
她越過她要走,武旭心急便抓住她手臂,用力一拽卻將她肩胛傷口拽開。
“嘶……”
她捂著肩頭退開,暮草見狀也生了氣,將如瑾攔在身後沉沉的盯著眼前依舊人蓄無害的武殿下。
“暮草,扶我進去。”
“如瑾,你怎的受了傷!你……”
如瑾回頭,見他臉上是不解的神情,嗤笑道:“還不是拜那位奪命童子所賜,你既是他盟友,難道不知那人先前做了什麼?”
武旭神情猛地一變,還想再說待看到大步而來的慕容昭時忽然頓住。
如瑾迎上慕容昭,沖他點點頭兩人便並肩進了大理寺,武旭一直走在後方十幾步遠,拐了個彎便看不到他的蹤影。
慕容昭回頭看了一眼,淡聲道:“眼下聖上對東宮的禁制也放寬了些,還將廬陵王召回京中小住,左相被勒令在家中反省,梁王則避走江南休養,這些人各懷心思,都在私下裡籌謀。內衛暗查奪命童子的行蹤,查到他已在中原逗留兩年之久,此間曾在江西饒州出現過,而去處正是桂花巷一代。”
“香婆婆?”
“嗯,香婆婆和秋嬸在他出現後的第三日出了巷,啟程去了東夷,至今還未歸來。”
如瑾眉心緊促,垂首思索片刻後說道:“我先前聽她說起自己的妹妹,當年便是與一位東夷之人相識,家中不同意兩人便離開家門再無音信,香婆婆說她相公在世時曾陪她去東面幾個小國尋人,只是一無所獲。”
“你是說,那童子帶了香婆婆妹妹的訊息。”
“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事能讓她如此焦急,自我識得香婆婆以來,她便一直在桂花巷,從未出過那個小鎮,能遠走東海之地,定是尋人去了。”
慕容昭點點頭,“走吧,先去驗屍,無名、奪命童子的屍身都在此處。”
“好。”
停屍房寒氣極重,即便慕容昭的披風遮擋,如瑾依舊覺得那股涼氣從腳底心便冒了出來,她從木箱內拿出驗屍器具,又攏了攏衣領便走到木臺前站定。
揭開麻布後,如瑾便看到一張與李展風長的頗有些相似的面孔,不對,準確來說,是這二人的裝扮,那發髻上的木釵,那一把不長不短的小鬍子,還有身上深灰色的麻布袍子,就連腳上的布鞋都一模一樣。
如瑾頗有些奇怪的看了一會兒卻說不清這蹊蹺之處是不是偶然,隨後她便開始檢查屍身。
“就屍身僵直程度和屍身屍斑推斷,此人死於醜時,致命傷在喉管,刀傷深兩寸餘,周邊呈青紫,頸兩側有指印,可見無名被切斷頸項之前還被掐住脖頸,他左腕被利器砍斷,手掌無,左臂自肩處被折斷。腹部黑紫,至少被連踢三腳,從痕跡看是男子腳印,腿骨外側有刀痕,看方向應是被人從側後方襲擊。”
她又拿起這無名左手細看,說道:“看來這無名死前曾與兇手打鬥,掌心有一道傷口,應是被自己手中利器傷到,你們看他的腰處,此處先前便是藏著武器的地方。”
慕容昭接話道:“聽聞無名功法神秘,不知宗源,就連青龍寺的住持都不是他的對手。既然他有與兇手對抗的機會,卻被殺死,說明那人功夫絕不簡單。”
如瑾點點頭,“世間誰有這本事能從內衛手中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