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真在牢內嘴硬的很,內衛只尋到幾個零散的聚集地,抓到的探子也無甚分量。”
如瑾身上的衣物被慕容昭烘的半幹,而他自己的衣服都還是濕透的,“你在此處等一會兒,我去尋一輛車來帶你回去。”
“大人不用費心了,我這傷都是些外傷看著兇險,也無大礙,回去擦一些鬼老給的藥便會好的。”
“等著別動。”
慕容昭攬著她坐在高處一顆樹枝上,自己便快速往遠處奔去,一直消失在林子外頭。
如瑾被冷風吹著重重的咳嗽了許久才捂著喉嚨停下,她背靠著樹幹極目遠眺,看著那條將她沖下來的蜿蜒河流隱入叢林。
裴守德被殺,飛廉重傷,她自己也落了個半死不活,這件事到底是哪一處出了差子。
依這狂妄的奪命童子所言,井真似乎不是和他同路之人,也就是說他或許沒有和常樂聯手,而是被另一方勢力僱傭。
百花坊一向最忌諱外域之人,那些元老雖然對她不滿,也不至於違背坊內兩百多年的規矩去請東夷殺手。
可這童子又是被誰派來的?
即便看到武旭和那人有交易,如瑾還是不願意相信武旭會請人殺她。
恍然回神,已經被慕容昭抱著落在平地之上,他垂目問道:“在想什麼?”
“在想,除了常樂公主,現在還有誰這麼想置我於死地,武旭……他若真的對我起了殺心,也不必這般麻煩,他身側既然有那般高手,只需派人入貓兒巷便好,何須勞師動眾。”
“隨你如何猜測,那童子屍身已被內衛撈起,我自會傳他前來問話。”
如瑾點點頭沒有再多言摻和,被慕容昭放到馬車內便老實的靠在車壁上休息,馬車內有柔軟的被褥鋪著,她身上也披著一件不算新的女子外衫。
看著他小心細致的將衣物披在自己身上,如瑾便窩心的很,待他起身時便抱住他的腰,“多謝大人。”
頭上被拍了拍,慕容昭溫聲道:“到貓兒巷後我喚你醒來,睡吧。”
“大人,我……”
“不必多言,此事我定會給你個交代。”
如瑾松開慕容昭的衣袖,便朝後靠在車壁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她再次醒來已在自己床上,身上衣物被換,傷口上也塗了傷藥。
“暮草?”
輕輕喊了一聲,便聽著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她撐著坐起身後便看到暮草和紅綢一前一後跑進來。
“阿瑾,你醒了。”
“嗯,飛廉如何了?”
暮草上前將她扶起來,說道:“只是腿上的那一刀傷的略重了些,其他傷處都不礙事,鬼老已經配了傷藥。”
“你們兩個今日做些稀罕的點心給鬼老和那幾個學徒帶去吧,咱們三天兩頭便要過去麻煩,鬼老也未收過要錢,總歸是不妥的。”
“嗯,我們這就去,你身子虛得很就莫要四處走動了,有時便大聲喊我們過來。”
“嗯,去吧,不用擔心我。”
將她們兩個打發走,如瑾便去尋飛廉,此時他剛剛自己換了傷藥,見如瑾進來連忙起身將她扶到一旁。
“主子傷的這般重怎的不休息。”
“我一直被你攔在身後只是傷到些許皮肉,反倒是你腿上那一刀有沒有傷到筋骨?我砍得那一掌力道太大,你……”
飛廉起身跪在地上,如瑾連忙起身去扶卻被他擋開,“快起來。”
“屬下身為護衛卻要主子以命相護,這算什麼!我學武多年自以為功夫不錯,可是那奪命童子一出現,竟毫無還手之力,屬下無能,愧對王爺之託,也愧對主子信任。當時他刺出的一刀本應該我來受著,裴護衛卻……”
如瑾見他不起便也跪在他身前,抬手按住他的人肩膀,沉聲道:“裴護衛之事我也愧疚萬分,是我對他心有懷疑,才準了他獨自一人前去試探,若咱們一同過去,百花坊的人或許也不會先行離開,那童子露出原型後咱們也不會那般猝不及防。”
終究是她的疑心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