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已不耐煩,恨聲道:“我武承嗣乃武家子孫,臨危受命繼承這皇位也是理所應當,你們也不必再多言,我……朕現在就命人將你們全部誅殺!來人!聽朕號令,誅殺亂臣,一個不留!”
“是!”
而這一聲後,卻不如料想般的順利,武承嗣身後的人忽然朝身側之人出手,石階上計程車兵也俯沖而下,混戰開始。
慕容昭壓著如瑾的肩讓她留在殿內,諷刺道:“內衛理應保護新皇,你且等著。”
“是,大人小心。”
慕容昭朝身後的內衛揮了下手,幾人迅速從側門出去,朝混戰之局面中而去,內衛的人宛如利刃切進混戰之局,而在暗處窺視這一切的如瑾卻也清楚的發現,常樂公主不在其中,她和慕容昭都失算了。
常樂公主……怕是就在先前他們追趕的馬車之中。她定是利用了慕容中和如瑾的心思,料定了他們會以為她又返回了宮城……而事實卻是在射殺韓王後常樂公主一行便兵行險著,乘著車馬離去。
如瑾緩緩收回視線,外面太過血腥殘酷,內衛身法詭異,殺人如砍菜,人命在他們手中是那般脆弱,常樂公主派來的人中也就東夷那些殺手尚可抵擋一二,剩下韓王和突厥人的人根本難以應對,很快便亂了方寸。
正廝殺間,禁軍從宮門內列隊而出,配刀挽弓近千人快速奔出將混戰之人團團圍住。
看來,塵埃落定了……
隱約間叛軍中有人大罵:“那妖婦騙了咱們,中計了,快撤!”
這“妖婦”二字也不知是在罵常樂公主還是女帝,反正照這一番較量下來,最後犧牲的也就是中間這些可憐蟲,而在幕後對決的二人根本毫發無傷。
“撤!”
說的容易,他們進了宮城除非打出去,否則往何處撤,不過是送死罷了。
“他們著實可笑的很。”
如瑾猛地僵直了後背,好半天才回過神,木然的回身朝自己身後看去。
“怎麼?看到朕竟然這般震驚,以你之聰穎應該都猜到了吧。”
她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猜到,跪在地上斟酌的回道:“卑職並不知道。”
女帝輕笑,搭著上官婉兒的手臂走到如瑾跟前,揮了揮手示意上官退下。
偌大空檔的大殿之中只剩下傲然而立女帝和跪在地上心跳如鼓的如瑾,“起來吧,和朕說說話,說起來咱們也算是親族。”
如瑾順從的起身,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女帝,抬起自己的右臂立在她的左側。
女帝微微點了點抬起手搭在如瑾小臂上,她們走到大殿門口,俯瞰著底下的人。
“如瑾,你是不是也覺得朕的天下是用狐媚之術騙來的?”
如瑾攥緊了手指,她知道這是唯一 一個活命的機會,她決不可說錯話,於是搖搖頭,說道:“陛下登上高位都是憑借自己的睿智才華,百姓日益富足、國家日益繁盛,都離不開陛下日夜操勞憂國憂民。”
女帝又是一笑,只是笑中更多的是威儀。她緊接著又問道:”你孤身北上藏在京師的一個兇宅,又入仵作這賤籍行,這般委曲求全是不是就等著這一日與李氏宗親聯合殺了朕,再奪這皇位。”
手臂上的力道忽然加重,如瑾頭垂的更低,壓下砰砰直跳的心,依舊不慌不忙的回道:“臣子造反理應討伐,父兄雖落入他人圈套,卻也行了不敬之事。所以,卑職並不怨恨陛下,而是恨那些個設局害我父兄的人,他們打著宗親血脈的旗號,以武殿下被殺之名鼓動叛亂,卻根本沒人動作,實則只是為了利用我兄長與殿下情義深這個弱點,以越王府和琅琊王府做為替死鬼,試圖擾亂朝綱!”
手臂上的人力道輕了些,如瑾輕呼了口氣,小心的跟著女帝往前走。
女帝又道:“你不過是個外室之女罷了,家族都從未承認你的身份,你不躲在偏遠之地生活,緣何非要來此涉險,你可知道一旦你這身份,洩露,朕便不會讓你在京中逍遙。”
如瑾跪下地上,誠懇道:“卑職雖是家中外室之女,但是父兄對我從未虧待半分,不僅送我至袁天師處學藝,還時時接我到府中住,他們都是卑職至親之人。聖上應該也知他們二人品性,他們不是那追名逐利之徒,亦不會生出作亂禍害百姓的事。”
女帝沉默的看著遠處,看著禁軍將那些人全部拿下,看著武承嗣與慕容昭理論,忽然笑了一聲。轉身看著如瑾道:“依你之見,這江山是該歸還你們李家還是留給武周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