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只能指望金玉堂辦事沒有紕漏,可以一舉將常樂公主那些人制服。
一切交代妥當,第二日清早三方便回去調派人手,到午時已經集結完畢,裴守德和飛廉都到了碼頭,如瑾出了五十萬兩的票據購買船隻。
就這般雷厲風行之下,那八百五十人全部下了河道,順流而去。
他們一直守到夜間,便看到玄武水幫的人載著金玉堂也上了船,往裴守德他們埋伏的方向去了。
這樣一來也證實瞭如瑾說的那些話,常樂公主起碼信了大半。
將她的一部分勢力分散後,如瑾便去信給阿葵、上官婉兒讓她們在大婚那一日務必加強戒備。
整整一天一夜未閤眼,如瑾餓的身子發虛,身邊只剩下紅綢,也忙的腳不沾地,她倒在榻上睡了一會兒,朦朧間聞到一股飯香,掙紮著坐起身,便看到屏風後那個高大的人影。
“慕容昭!”
“嗯,過來吃飯。”
聽到他的聲音如瑾睡意全無光著腳站起來便跑過去,他正在替她盛湯,聽到動靜便朝她看過來。
“地上涼,過來。”
“慕容昭?”
他笑了一下,大步過來攔腰將她抱起輕輕放在木榻上,又拿來繡花鞋,放到她身側,淡聲道:“不用喊了,是我回來了。”
如瑾嘴巴扁了扁,連日來奔波心力交瘁在看到他時竟覺得分外委屈,眼圈也紅了起來,又怕自己丟臉,連忙端起甜湯一口氣喝了下去。
慕容昭見她吃的香,便跟著吃了兩口,很快又擱下筷子,問道:“近來如何?”
“你耳目眾多我的事又能瞞你幾分,況且前幾日你在午夜回來過好幾次,能不知我好與不好?”
他面色冷靜,聞言淡聲道:“我想聽你說。”
如瑾放下湯碗,抬眼見他神情認真,不由得妥協,隨後好似學堂那童子一般規矩坐好,一板一眼的回道:“託大人的福近來計劃還算順利,常樂公主帶走暮草,又逼著我派出飛廉,眼下我身側雖然只剩紅綢這個手下,可她那邊亦得不了好處。她的人手本就有限,還不信任我和殿下,生怕我們將寶藏私吞,派出六百人道藏寶圖所在的島上。”
慕容昭點點頭,“那些人已經被內衛的勢力盯上了。”
“也就是說,內衛其實並沒有被召回密訓之地?”
“不過是障眼法。”
看來女帝也察覺到了這些異動……
她又道:“連韓王、常,每年此時皇帝都會將中原之地的內衛全部召回京城外的密訓之地。”
一口氣說罷,便聽著慕容昭冷笑一聲,“所謂的密訓不過是聖上給這些居心叵測之徒的機會,望他們把握時機盡早動手。”
如瑾幹笑了一聲,揪著手中絹帕支吾道:“此次協助常樂公主叛亂是想將她和韓王徹底繳清,讓那些個覬覦中原的異族知難而退,不知聖上會不會記我一功。”說罷見慕容昭盯著她看,便又連忙擺手,“大人最是清楚我的處境,常樂公主的出現就預示著我身份遲早暴露,與其躲躲藏藏,我倒是想放手一搏。”
慕容昭頗為贊賞的說道:“常樂公主和韓王可不是什麼善類,當年敢拿越王父子試探聖上手腕,如今故技重施,又尋到了你,與其和這二位豺狼為伍,還不如向朝廷俯首,將功補過造福百姓,。”
“大人這番話,我倒是可以用來為自己辯解一二。”
“嗯。”
如瑾略有些放心的喝了口湯,複又想起二哥,便問道:“大人,二哥近來可好?因為常樂公主的事我也不敢輕易出府,生怕她派了眼線跟蹤我尋到二哥蹤跡,平日裡我也不準他們談論起二哥的任何事,而你最近又來去無蹤,你回來後可有去看過他。”
慕容昭垂眼看著書案,點點頭道:“傷勢恢複大半。”
“那藥真的像你說的那般,日後要被制藥之人控制?”
“嗯。”
“那……”
慕容昭抬手止住她的話,說道:“你應該明白,凡事都有得有失,他的病症已死油盡燈枯之相,尋常藥物根本無法治癒,只有劍走偏鋒尋些偏方才有一線生機,只是他也要放棄某些東西。藥在送過去後我便和李溫說清利弊,他願意服用。所以,這是他選擇的路。”
“二哥選擇這條路,不過是放心不下我……”
血脈相連,她亦能明白二哥屈服之下的心酸,他忍著病痛折磨不過是想留著一條命陪伴她,哪怕多一兩日也好,否則依他的心性怕是走就離開這個紛雜的塵世。
她喉頭好似被人緊緊掐著,說不出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啞聲問道:“藥停了會如何?”
“此藥一日一次,一日不服腹痛,兩日不服身軀僵直,三日不服便會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