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地方已經被官差留了意,只是後頭那個機關迷宮不好找。
她跟著裴守德上了二樓,又從不顯眼之處出去,從隔壁一處院落往東走去。
換了地方?
“這不是先前的路。”
裴守德聞言道:“官差也不是省油的燈,前些日子尋到了糕點鋪,所以我們換了地方。”
如瑾見他答話,快走了兩步與他並肩,說道:“今日姑母尋我來是不是帶我去見那位達拉首領?”
“嗯,若想聯手自然要亮出底牌,西域那些人答應借兵自然是要看公主手中的勢力。”
“她如今有何勢力?韓王、李展風還有我,不過都是些謹慎求生的人,有何價值?”說罷還自嘲的笑了一聲。
裴守德側頭看過來,說道:“你手中的航海令便抵得上半個軍營。”
如瑾猛的頓住,“航海令?那東西怎會在我……”
“公主不會聽你諸多辯解。”
說罷便朝前走去,如瑾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道:“你告訴她的,對不對!”
“你若這麼想,隨你。”
“姐夫……”
裴守德回身冷淡道:“夠了!我與大姑娘並未拜堂成親,你也不必用這種法子提醒我是個叛徒。對越王效忠時我從未懈怠半分,現在亦是如此。”
“亦是如此?所以,常樂公主造反你也要跟著!”
“武家本就不該在那位上,只要有人可以將他們拖下去,我便可以效忠。”
如瑾聽罷還要說話,裴守德卻不想多談,他說道:“我只想提醒瑾姑娘多加小心,以公主手段若是發現你存了異心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們本就是互相利用,我也不會在她身上尋找什麼姑侄情,她想獨攬大權,我想報仇雪恨,各取所需而已。”
裴守德聞言面色淡淡,說道:“好自為之。”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進了一處破敗的小院,又從其中一間廚房內的草堆下進入一處地窖,向深處進入地道,彎彎曲曲的不知到了何處。
出來時在一處橋下,乘竹筏順流而下到了一處木屋。
暮草在岸上迎接,如瑾提氣一躍便到了她跟前。“暮草,近來可好?”
“都好都好,你不必擔心我。”
“姑母對你……”
暮草搖了搖頭說道:“公主待我很是客氣,未曾苛待。”
說話間,裴守德也靠了岸越上木橋,“瑾姑娘請。”
三人進了草屋,如瑾便看到分坐在兩側的四人。
常樂公主和韓王在左。
兩個異域之人在右,只是從這兩人的面容上看,其中一個眼窩深陷鼻樑高挺,黑狀髯須應是來自西域,而另一人身子挺直,頭上圍巾,腰間束帶,和中原人有七八分像,約莫是東邊那些小國的人。
如瑾進去後便矮身行了一禮,“各位久等。”
常樂公主臉上依舊掛著面紗,溫聲道:“對面這二位是來自大食國和東夷的二位使者,穆希德和井真。”
如瑾一 一見禮,面上掛起得體的笑容,想必達拉首領說的就是這個穆希德。
隨後說話的是韓王,他撫著鬍子和對面的那兩人說道:“這便是本王那位八弟的女兒,身上也有你們大食國皇室血統,正是莉亞公主的女兒。當年她追隨王弟孤身來到中原,因當時兩族還在交戰,公主的身份便被隱瞞下去。”
說到此處頓了頓看向如瑾說道:“可憐我這侄女,出生後便被送至袁門,跟著一位江湖術士四處奔波,還入了卑賤的仵作行,真是吃盡苦頭。”
他說罷種種嘆息一聲,憐惜的看向如瑾。
而如瑾心中也著實驚了一瞬,她母親竟是外族公主?
這是真的?還是韓王為了和那大食人拉近關系而故意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