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疼惜真要說話便被慕容昭撥開,他絲毫不留情面居高臨下的看著二柱冷聲道:“你說的沒錯,若你安心做個書童小廝沒人會拿你作伐來害狄大人,可你偏偏不知足,這責任你定要銘記在心。不過,狄大人賜你明暉二字,便是盼你心境澄明沒有陰霾之地,所以日後以此為戒,更要努力才行。此案過後狄大人或許會遠走偏遠之地,你定無資格跟隨,我只問你一句,願不願意入內衛一門,從此效忠皇權。”
眾人一驚,如瑾也瞪大眼,慕容昭竟讓慕容昭入內衛!
“聖上可會應允?大人二柱的身份……他能做內衛?”
慕容昭依舊看著二柱,“一入內衛便要與外界之人隔斷關聯,你從此只是聖上的利刃,忠誠、果決、狠厲、機敏!你偏差一步,如瑾、狄大人、本官全會因你而死。”他刷一下抽出刀便抵在二柱下頜處。
“你如何選,一斷去手腳經骨從此庸碌一生,二入內衛出生入死從此冷酷無情,回答我。”
如瑾看著二柱,他黑沉沉的眼睛望著慕容昭,又望向如瑾,“阿姐,我會永遠護著你。”
所以,不會做個廢物庸碌一生。
他抬手握住慕容昭的刀劍,手心被割破也一聲不吭,他將刀撥開單膝跪地,沉聲道:“屬下見過昭衛,此生定忠誠效忠,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慕容昭點點頭,將刀收回腰間,伸手一提便將二柱拎到身前,他冷冷的看著如瑾和暮草等人。
“明暉從此與貓兒巷再無瓜葛,日後在任何場合都不得提及。”
二柱與如瑾他們相處了那麼久,早就是一家人,慕容昭忽然如此,他們如何受得了,都紅了眼要上前說話。
慕容昭卻搖了搖頭,說道:“這樣已是最好的一步,尚且保一條命,你們不必愧疚。”
如瑾擦了擦臉,走到二柱身前五步停下說道:“明暉,世間道路堅辛,你定要守著正道,即便試一把利刃,也要做一把好刀,知道麼?”
二柱忍著淚低聲道:“明暉謹記。”
“走吧。”
慕容昭對如瑾微微頷首帶著二柱揚長而去,只留下一串馬蹄聲,在巷子裡回蕩。
如瑾輕笑一聲,垂眸掩下眼底的酸澀進了院子,暮草和紅綢都哭紅了眼,也沒心思說什麼俏皮話,跟著進來後都一聲不吭的立在門邊。
“做什麼這個樣子?”
暮草揪了揪手上的抹布,說道:“為何非要將二柱送到內衛,那女帝知道他身份,保不齊哪天生氣就會將二柱的頭砍了,咱們不能養他也能將他送到別處啊!阿瑾同慕容大人說說,放過二柱吧……”
紅綢也望著如瑾點點頭,希望她去求情。
如瑾端坐在案前,聞言蹙眉道:“你說二柱能被送到何處?當初眾大人求情才保下他的命,可是聖旨明令他不準離開京師周邊,不可習學問與武藝,可是……我分明知道卻假裝看不見,更是僥幸著以為沒人留心二柱,便想讓他學些本事,沒曾想害了他也害了狄大人。”
暮草他們見如瑾自責便不再抱怨,想了想也覺得眼下安排已是慕容昭破例……
“慕容昭將二柱帶回內衛一來是他能照看,二來也能避免那些有心人暗地裡加害。他用心良苦,咱們也莫要再多言什麼,二柱命途如此,日後用心做事也不會輕易丟了性命。”
兩害相較取其輕,在二柱這件事上,他們都已盡力而為。
正說著,金玉堂帶著護衛李虎過來了,手上還拎著食盒。
如瑾將他迎到書房,還沒開口,金玉堂已經開了食盒,說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多少還是吃些吧。”
“多謝金莊主,我現在著實沒有胃口,你還是說明來意,我今日可無暇同你閑話……”
金玉堂見她這般便自顧自的坐在案前吃了起來,抿了一口酒後說道:“今日朝堂上的事都已傳開,韓王和申春蘭已無甚用處,狄大人也被移到天牢看押,可見皇帝也看得出來俊臣偏了武承嗣,怕他們聯手將人害了。”
“流言蜚語果真是快啊,我們不過才回來,這訊息便傳了出來。只是狄大人牽扯的案子死無對證,難以審理,他背上的汙名也難清理。”
金玉堂淡聲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清則無友,背些汙名,他日在朝堂的路也好走些不是麼?”
這歪理如瑾懶得辯駁,見他吃的香便也坐下來吃了幾口,空蕩蕩的肚子裡因為有了些軟和的食物總算沒那麼刺痛,如瑾喝了一口熱湯後舒舒服服的舒了口氣。
“那麼,你過來到底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