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下喝的湯藥和診治之法都還算對症,只是人畢竟要比那些動物弱一些,扛不住那毒。”
慕容昭一直沒有作聲,鬼老說罷後,他忽然用指節敲了下案面說道:“若人被此毒侵蝕,血肉是否也是珍貴之物。”
此話一出,眾人具是一驚,連鬼老都變了臉色,沉聲道:“都是血肉之物,人亦是如此,只是人比動物身子弱,那毒若是竄遍全身便會成為一灘血水,所以,那醫典記載詳細,花娘不攻擊脆弱之物。但是,有人若想用此毒害人也不是不可。”
慕容昭看向如瑾道:“武昭葵出生時乃陰月陰日陰時,本是不祥,可天降祥光,瑞鶴齊鳴沖了這股陰氣……”
如瑾忽然就想起李蒨,她也是因為這個陰女體質被金安藏選中成了血蠱之人。
阿葵竟然也是……
甚至還有王慶之,於是她看向慕容昭,便聽他說道:“王慶之一案的卷宗我看過,生辰同武昭葵一樣。”
“這麼說,幕後之人還用男子之身試驗過。”
鬼老忽然兩手相擊,興奮道:“難怪老夫想不通王慶之那毒怎會與他人不同,血肉中有蛛網似的東西,全是因他平日吸食寒煙所致,那東西亦是霸道之物,花娘的毒在他體內流竄被寒煙阻攔,最終沒有達到煉藥的程度,還救了他一命。”
慕容昭點點頭忽然起身對鬼老道:“你回吧。”
“臭小子!老夫還沒……”
“你說的夠多了,走吧,回去替她配藥吧。”
鬼老拍了桌子道:“寒煙那般貴重老夫還得白給她配藥不成!”
“記在我頭上,走吧。”說罷也不顧老鬼掙紮便抬手扶了他的手臂連拉帶拽的將人弄了出去。
如瑾站在門口沖鬼老行了一禮,聽著那兩人朝門外走去。
回身坐到書案前,劉衡風面色凝重的靠在雕花木架上,說道:“武昭葵是不是和那個井底撈出來的女鬼一樣,也被人做了藥人。”
如瑾點點頭,“十有八九,否則無色無味、見血封喉、肝腸寸斷的毒藥那般多,為何尋了這麼珍貴稀有的毒。”
她沉默了半晌,看向正走過來的慕容昭,說道:“眼下還需等阿葵醒來再詢問一下,咱們手中並沒有任何證據。”“我醒了。”
如瑾他們都朝屏風看去,阿葵無甚精神的走了出來。
她看了看指尖的小傷口說道:“誰允許你們替我診治了。”
她冷冷的看著如瑾,抬手按著肋下,如瑾順著她的動作看了一眼同樣冷淡道:“你孤身前來又昏睡不起,我怎知你是睡是病,你們武家人我可惹不起,你若在此出事,我拿什麼交代你的家人。”
阿葵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坐在一旁的高凳上,支著頭看向慕容昭,說道:“你們方才想問我什麼?”
慕容昭並未抬頭也沒回答,阿葵看了他半天忽然笑了一下,神情有些奇怪複雜,也沒生氣坐直身子又沖如瑾挑了挑眉頭。
“問什麼?”
如瑾淡聲道:“你可知自己中的是何毒?”
“南醫說是聖物之毒。”
“聖物?武大人就沒問那是何物?”
阿葵抬眼懶懶的看了如瑾一眼,“南醫自有規矩,他說聖物便是聖物,為何要問?”
如瑾也不想與她爭辯,於是直接說道:“鬼老方才給你診治,說是蛇毒産自西域,名為花娘,中毒之後通常會化作一攤血水。”
阿葵蹙了眉頭,“不通常的會成為何物?”
“有人會成為木頭,有人或許還能活著。”
阿葵不自在的撫了撫手臂,隨後緩緩的掀開掀開衣袖,如瑾吃驚的瞪大眼,在她上臂內側有一次傷疤,應該只有兩三個月,縱橫兩寸左右,使用匕首之類的利刃割了一塊皮肉下去。
“你這是……”
“先前此處皮肉忽然發硬,我又神志不清,乳母說我半夜用刀將那肉剜了下去……可我模糊中總覺得是別人。”
如瑾側頭看了慕容昭一眼,他叩了叩書案說道:“常樂公主。”
阿葵蹙眉,“那南醫是常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