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贖我贖,求您別去傷害她們,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少主,屬下知罪,任憑處置!求您開恩!”
如瑾微微俯身看著他問道:“李展風近日都與哪些人交往?”
“他暗地裡與常樂公主、韋家韋休寧、宣教坊幾位長老都有勾連。”
“他那些暗地裡的産業都是誰在運作?”
袁星皺眉想了想說道:“這個屬下確實不知,李展風一直各處走動,他京中的産業都是屬下在打理,可是其他州縣的便是別人。前幾日我聽聞他將晉中産業都停了,要轉移到京中。”
如瑾蹙眉道:“晉中的人?”
好像才不久聽過這個地方……
暮草在一側說道:“就是紅綢他們遇上的那戶人家,姓張的主人家。”
對,就是他!
難道那人便是假師父調過來的幫手?
晉中礦藏豐富,他們卻舍了來京中謀劃,只可惜了,時運不濟命數到頭,落在內衛手裡,一想到此處如瑾便覺得暢快。
她點點頭不再詢問,反正他們做的那些事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無非就是勾結一些朝臣,擾亂超綱。
李展風與常樂公主聯手,又在私下裡與歸附武家的韋休寧走動頻頻,定是打算為自己留條後路。
若武承嗣登上最後的寶座,那麼李展風也算是武家一派的人,算是個有功之人;若常自己是為了探聽訊息才與韋休寧接觸,到時候也算個功臣。
此人謀劃的倒是不錯,可是這一切都是以他不暴露“假天師”的身份,可是現在,只要所有人都知道他裝模作樣了八年之久,那麼之前他藉著袁天師這個名頭承諾的事便不再作數。
一切計劃都將崩塌……
一想到這些,她的心情便分外的好。
“袁星,你老實些待著,該放你走時我自會告知。”
“是,屬下不敢。”
如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騎快馬行至大理寺,監牢的通道依舊寒風陣陣,一入牢房便聽著哀嚎聲不斷,令人毛骨悚然。
慕容昭的面容出現在門口,如瑾笑了一下朝他走去。
兩人並肩經過刑房,慕容昭側身擋下旁側的血肉模糊,將她引到最深處的一間牢房,囑咐道:“說一炷香的時間,我過來帶你出去。”頓了頓又撫了撫如瑾的頭,溫聲道:“不必太過生氣,此人定無法活著離開!”
如瑾點點頭,轉身到了角落的那間牢房口,幽幽的喚了一聲:“師父。”
她喊罷便盯著草堆上的假師父,他蓬頭垢面,穿著髒兮兮的囚服半臥著,臉上的鬍子已經被剃盡,所以面朝著石牆。
他聽到如瑾的聲音時身子動了動,手臂揮動不知窸窸窣窣的做了什麼,半晌了才轉身。
如瑾看著他,嘴角掛起冷笑,他竟然在臉上抹了土再混合著血漬那張臉確實看不真切。
她站在鐵欄外,面色慼慼的又喊了聲“師父”。
李展風起身走到牢門前五步處的一個陰影處,沉聲道:“阿瑾,為師對不住你啊!”
“師父怎的說出這話,都是阿瑾不好沒有照料好你,才讓人害了你!”
李展風一聽也摸了摸眼角,點頭道:“為師定要相信為師,那些人不是我殺,當時殺手湧進來便大開殺戒,我奮力抵抗才得了條命,誰知內衛來後也不細查,無憑無據便將為師下獄,還汙衊為師便是兇手,瑾兒你是驗屍高手只要驗屍就能看出兇手是何人,你定要替為師證明清白。”
如瑾看了眼不遠處靠在石壁上的慕容昭,裝著無奈道:“這幾人身上的刀傷確實與袁門那幾人手上的兇器相似。”
李展風眉心一皺,“分明是掌印……”他說了半句忽然停頓,看著如瑾的眼睛,頓了頓又開始來回踱步。
如瑾一看他這幅樣子便知道此人又要裝瘋,果然,他忽然抬腳踢向牆壁,還用手用力撓,不過片刻便出了血。以往這個時候如瑾早就撲過去攔下,可是這次她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她倒要看看這人能裝多久。
過了會兒,牆上也出現血跡,這假貨定是疼了所以裝模作樣的哀嚎了兩聲,抓著鐵欄恨聲道:“你如今連師父的話也不聽了!為師養育你十八年,你竟無動於衷,你這只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如瑾冷冷的笑了一下,面上猶如寒霜炸裂,朝著牢中的李展風逼去。
她嘲諷道:“我師父的話自然會聽。”
“那就去驗屍替為師證明清白,你那相好不是昭衛麼,去求他將我放出去!”
如瑾撫了撫頭上銀釵,忽然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止住,沉聲道:“師父的事我自然義不容辭,可你不過是一個假貨,你的生死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