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衡風裝模作樣的掐指算了算說道:“黃府一門這件事本來也沒人理會,不知從哪日起,人們便私下裡議論他家這醜事同皇家舊事頗為相似,年紀,路數一模一樣。
再加上這位小妾後來還將正室夫人害死,傳言便更為瘋狂。
如瑾將銀筷收起,又淨了手,說道:“怕是得罪什麼人了吧,否則誰敢胡言這些。”
劉衡風聳了聳肩,說道:“不知,眼下黃府大勢已去,這案子卻是萬眾矚目,小妾屋中藏了個男人……這家子著實荒唐。”
“獄醫段臣被請進去喝了茶,可見二人必定早先便相熟,或許這獄醫還為她做過什麼賣命的事。”
話音落罷,慕容昭的聲音便從門外飄進來,“為她殺過人。”
如瑾和劉衡風都看向門口,齊齊問道:“誰?”
“李昭德。”
二人又是一驚互相看了一眼,不解道:“她一個小妾為何要去害李大人?”
當日李昭德杖斃王慶之,入獄後癲癇之症忽然發作,如瑾驗屍發現他因近日風寒,喝了夾著麻草的湯藥,以至於在陰寒的牢裡誘發舊疾,咬舌而亡。
而那個下藥之人,他們當時便推測是在先前水幫一案中逃跑的獄卒胡老八。可萬萬沒想到竟是那個同胡老八一同消失的獄醫……
面對如瑾和劉衡風的疑問,慕容昭淡聲道:“到外頭再說。”
“是。”
三人來到院中,在一處小亭坐定。
慕容昭見如瑾面色恢複紅潤才出聲道:“黃祭酒性子軟弱,府中亂鬥他也不怎麼管,以至於發妻被害,謠言四起,可他依舊寵信小妾,將府中大小事務都交給她打理。黃府與武家無甚交情,所以官位停滯不前,李昭德對黃家頗有微辭,處處打壓。這位妾室膽子漸大,開始插手黃祭酒官場的事,大概是想替黃祭酒掃報複,便僱了這位獄醫對李昭德下手。”
“獄醫段臣和那小妾又是何關系?他明明藏的挺好,為了多大的利益,竟敢再次出來犯案。”
慕容昭叩了叩石臺說道:“他們二人師出同門,只是一個做了獄醫,一個嫁人為妾。”
如瑾恍然道:“難怪這小妾用了斷腸草的根莖製毒,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大概是沒料到獄醫抵抗毒性的時間太久,足夠殺了她。”
慕容昭聞言點點頭,說道:“自作孽不可活。”
獄醫是,小妾是,黃家也是……苦苦鑽營,最後落得一場空。
劉衡風嗤笑,說道:“沒想到這官家後宅也是殺機重重,一個小小侍妾就敢僱人殺害朝廷命官!”
如瑾也搓了搓手指點頭附和,“這個案子倒是解了先前舊案的謎團,雖隔了許久,至少對李大人的家眷有個交代。”
“嗯。”三人沉默了半晌,慕容昭開口打破死寂,說道:“本官過來還有一事。”
如瑾盯著他看了看便說道:“大人不會是想說那位喬大人的婢女也尋到了,並且也是個死的……”
劉衡風的眉毛也擰成一團頗為氣悶的看著慕容昭。
“算是……”
如瑾當下便趴在了面前的石案上,用力的錘了錘石面,哀聲道:“為何不能抓些活的來!你們這些官差為何總是比旁人慢一步,我……”
“官差也是人,哪能日日守著兇犯,再胡言亂語便將你扔出去。”
“你扔!”
劉衡風扒了扒頭發推開怒目而視的如瑾,說道:“天下這般大每時每刻便有案子發生,官差也想三頭六臂刀槍不入飛簷走壁行俠仗義!可也得有那個精力,如瑾你拍著良心說說,自你識得我和昭衛以來,我們二人哪日不是像狗一般被呼來喚去……何時曾有怨言。”
說罷便看向慕容昭想從他處得些贊同之言,誰料慕容昭薄唇輕啟,冷聲道:“你若為狗本官沒有意見,但是莫要攀扯內衛。”
如瑾“噗”的一下笑出聲,劉衡風仰頭哀嚎,方才她的那番話倒也沒人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