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什麼順路,明知他沒說實話,如瑾也沒有點破,牽了馬便帶著暮草去了百花坊。
路上慕容昭一直沉默,眼睛看著遠處,如瑾催動馬兒行至他身側。
“喬大人的案子查的如何?”
“已經查訪到那位女子,劉衡風帶人去了鹹陽。”
“哦。”
旋即又是沉默,慕容昭側頭便看到如瑾正在抿唇思索,嘴巴張張合合的嘟囔著什麼,大約是想著如何緩解眼下氣氛,卻不知說些什麼。
於是說道:“昨日還得謝坊主相助,若不是他差人告訴我劉衡風躲藏之處,如今他已犯下重罪。”
“百花坊遍佈眼線,劉寺正那殺氣騰騰的模樣定會被人留意,好在大人及時趕來。”
“多虧你將他攔下。”
如瑾淡笑著說道:“既然我們互相恭維,便平分了這功勞。”
慕容昭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劉大人家中略有薄産,倒是夠咱們分上一分。”
倒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說了這麼句俏皮話,如瑾心下一暖,也隨著他笑道:“大人家大業大竟還惦記劉大人財産!”
慕容昭笑容緩緩收斂說道:“那是慕容家的,不是我的。”
他說這話時神情極為清冷,好似不喜慕容老族,如瑾不解道:“大人似乎對老宅頗為防備。”
“大家族好比古木參天,根莖繁茂,紮到土壤之中爭搶養料,然後再供養日漸老去的軀幹,時間一久,眾人皆知利益往來,無甚親情可言,我為嫡孫,便活在他人眼中,任何人都想來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
“所以,大人現在是想脫離慕容家?”
慕容昭搖頭道:“談何容易。”
說話間已經到了百花坊外,慕容昭扶如瑾下馬後便策馬離去。
暮草和如瑾並肩站在門口看著慕容昭絕塵而去,說道:“看來即便是手握重權的慕容大人也不見得瀟灑,照樣處處受限制。”
“是啊,此番又出了順祥嬸這事,想來心中更不好受,被信任之人背棄這種痛處,我感同身受。”
最開始是紅綢,隨後全伯、裴守德、常樂公主……。
這些人曾經都是她信任之人,可到頭來全都給她當頭一棒,姑且不說慕容昭那日說的是真是假,但是當時那種心境確實痛苦至極。
她原諒了紅綢,那是因為她們有一樣的辛酸與不得已。
她也原諒慕容昭,那是因為他捨不得這個人,捨不得恨他怨他。
至於其他人,恩情不再便只剩下仇怨,也只能抖擻精神應對,最後落得個不死不休的下場。
嘆息一聲道:“走吧,人人有本難唸的經,咱們又何嘗不是案板上的魚,也得掙紮生存,活一日便謀一日。”
剛說完,旁側小徑便傳來坊主聲音:“倒是活的明白,進來吧。”
如瑾連忙跟上,左右看了看不見路空空,便問道:“空空為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