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點點頭,垂眼看著茶水,心中不免擔憂。
她倒是不怕那朝堂如何如何,只是可憐那些不知原委的百姓,便說道:“不如將那宣教坊的門給堵上,那些人出不來便無法鬧事。”
“此事官府自會商議,你不必憂心忡忡。”頓了頓朝如瑾這邊走了兩步,溫聲道:“近日多在家中修養,待外頭的事都太平了你再出來也不遲。”
“好,謝大人提點。”
“嗯,你……”
如瑾抬頭看向他,怎的欲言又止?便疑惑道:“大人還有別的事?”
“沒有,是順祥嬸近來做了蓮子湯讓你過去喝。”
如瑾聽罷勉強的笑了笑,說道:“上次從湖裡採來的還剩了許多,便不去打擾嬸子了,多謝相請。”
“好,那你多保重,告辭。”
如瑾想了想還是跟著送了出去,剛走到門邊便被慕容昭攔下。
“回去吧,外頭濕冷莫要著涼。”
說罷上前攏了攏衣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朝外走去,冷雨中還夾著細密的冰霜,慕容昭的衣衫很快被打濕,那樣子看的如瑾心頭一痛,還沒西細想人已拿了傘追出去。
慕容昭聽著腳步聲傳來便轉過身,頭頂一暗,是如瑾墊了腳將油紙傘撐到她的頭頂。
“如瑾。”
“大人怎的不知愛惜自己,你也是肉體凡胎,就……”話未說完便被慕容昭攬入懷中,她動了動手指揪住他的衣角,小聲問了一句,“就不怕冷嗎?”
慕容昭胸膛震動,輕笑兩聲,隨後說道:“我冷,是因你不信我,那日……你在地道對嗎?”
如瑾身子僵了僵,慕容昭感覺到她的掙紮緩緩收緊手臂。
“你不可疑我。”
“可是,那人說……”
慕容昭掰正她的肩膀,說道;“那是老宅之人,是我祖父的人,他們自有家族的打算,可那不是我的選擇,我也不會由著他們拿捏。”
如瑾不知他如今竟敢和老宅的人作對,蹙眉道:“你違背家族利益,不怕被為難麼?”
“慕容昭樹大根深,旁支盤根錯節,我為嫡孫又是皇帝親信,幾年後便是封王拜相,他們早就盯上我這位置,看似親緣,實則不過是利益牽扯罷了。”
說罷抬頭看了眼天色,攬著如瑾將她又送回書房,輕輕的推了下她的肩膀,“巷子周圍有我的人,你行事小心,近日怕是無暇過來看你。”
“大人也要當心。”
“好。”
他拿了傘遮住寒雨,快步消失在門外。
“阿瑾,我總覺得慕容大人不是那般黑心腸的人。”
“哦?那日的話你也是親耳聽到的,難道不疑?”
暮草跟著如瑾進來,跪坐在案前倒茶,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先前確實心中不快,可是我總是覺得大人是有苦衷的,他雖然句句都不中聽,可細想下來,又何嘗不是護著你呢,總不能承認是愛你在心生死不渝,這樣的話,慕容老宅裡那些人不得殺你!”
“他也說令符在二哥身上,還給他制了控制心神的藥?”
“可令符不是還在你身上?二公子也好端端的活著?慕容大人又從未提及……”
是啊,她們不是什麼都沒缺沒少,慕容昭明明知道令符在她身上卻從未問過一句。
這麼想著,她一直懸著的心又落下幾分,她或許還是可以信任慕容昭,或許,還可以繼續喜愛他。
這一夜睡得又沉了些,心口也沒有發漲的疼,一覺睡到大亮。
這老天爺的臉變得著實夠快,昨日那般陰冷今日又是豔陽高照,空氣裡輕輕爽爽很是好聞,地上已都幹爽,應該是入夜便停了,如瑾見院子裡無人便伸展腰身去了廚房。
卻只看到紅綢燒火做飯,“紅綢怎的你一個人忙碌,暮草去了何處?”
起來時也沒見暮草,如瑾心頭有些不安,生怕她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