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兩撥人馬的目的顯然不同,常樂公主意在擾亂朝堂,而另一些人怕是意在誅殺宗親。
二王之亂,宗親牽連達千人,成年又傑出的李氏子弟被誅殺殆盡,對方此舉可謂是雷霆一擊。
難道是女帝的人?
正思索著,坊主說道:“看來,兩派相爭,常樂公主要略遜一疇。”
“只是可惜父兄,無端成了犧牲品。”
“你父兄在眾宗親中最是勤奮,管轄這豫州、博州兩大經濟重鎮,手握實權,向他們下手再好不過,怪就怪身處鬥爭中心,避不可避。”
如瑾點點頭,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下來。
正好紅綢也包紮好了傷口,白著臉進來坐在案前,如瑾給她披了件外袍,說道:“去休息一會兒吧,這幾日定是沒有睡好。”
紅綢搖了搖頭,說道:“老賊不死我一日難安,你看看那心狠手辣的做派,如當年一模一樣,抬手間便將一個誤入的下人掐死,我當時躲在書架後,眼睜睜的看著那人倒在我面前。”
如瑾卻是頭回看到全伯的真實面目,狠厲無情……
一樣的皮囊,只是那時在越王府,全伯一直是柔和恭順的。今日卻好像變臉似的,尖銳的視線,筆挺的腰背還有冰冷的聲音。
這個人竟在父親身邊蟄伏了五十多年,這是怎樣一種耐心呢……
此次設局沒有將他殺死,不知會不會以她的身份來威脅,豁出去拼個魚死網破。
坊主好似猜得到她想什麼,淡聲道:“全大勇亦是逃犯,本該流放千裡,卻潛逃回京,他不會貿然揭發你的身份,對他而然這是下下之策。”
“希望如此。”
話音剛落,飛廉從外頭大步進來說道:“主子,那小童醒來了,看那樣子是想哭鬧,用不用將他劈暈。”
如瑾頭疼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又不是木頭樁子,怎經得住接二連三的砍,我去看看。”
說罷便起身攏了攏外衫往那小童住的屋子走去,隔了老遠便聽著他哇啦哇啦的不知在鬧騰什麼,如瑾想到全伯那張偽善的臉,再聽這童子沒完沒了的哭喊,火氣登時便燒上來。
“砰”一腳將門踹開,如瑾冷著臉大步進去,那童子楞了一下,仰著頭嘴還沒合上。
“若再嚎一句,我便將的舌頭割下來!”
那小童倒也機敏,只呆愣片刻便一挺身跳下床跑到如瑾和飛廉跟前,怒聲道:“大膽刁民,敢對本聖子不敬,信不信本聖子現在便降災給你,讓你痛不欲生。”
如瑾冷笑一聲,撥開那截細短的胳膊,說道:“什麼樣的人便教出什麼樣的徒弟,那般心思險惡之徒養出的孩童也是這般狂妄無禮,還真將自己當做神仙了?小子,有本事降災來看看!”
“本聖子以天道神母的名義懲罰爾等無知小名,還不下跪領罰。”
這神氣的派頭倒是十足,如瑾走過去在他眉心用力彈了一指,說道:“老老實實答話,莫要再這般胡言亂語!我且問你,全伯是你什麼人!”
“哼,捉我來此還想從我口中知曉訊息,做夢!”
“飛廉,給我將他拖出去狠狠的打,目無尊長,毫無禮訓,還口出狂言,好好教他些做人的道理,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狗屁聖子!”
飛廉應聲,夾著他便出去,在外頭鬼哭狼嚎了一陣,進來倒是比方才老實了些,做了那聖子尋常都是被人捧著,小小年紀定是分不清什麼是非,便以為別人就應該臣服於他的威名。
全伯對待妙香時心狠手辣,半分猶豫都沒,真不知是不是有什麼親緣關系。
至於這小童,被教成一副目中無人的張狂模樣,顯然不是什麼好事。如瑾有些同情這孩子,見他撇著嘴揉著屁股挪進來,聲音便放緩了些,說道:“想好了再答,全伯同你時什麼關系!他平日都教你些什麼東西?有沒有說過讓你長大後要如何如何?這些個問題不難,你只要回答了,我便放你出去。”
“真的?”
“一言為定。”
小童畢竟年幼,見飛廉手中的木條顫了顫,便退了一步,說道:“可我不知你說的全伯是何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