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但是那個角落,那素衣女子牽著的正是全伯這幾日帶著的小童子。”
如瑾順著紅綢的視線看過去,待看到那女子轉過身來以後,抓著窗欞的手指猛然收緊。
“妙手娘子……”
饒州一別,近兩年未見,她又跑到這裡?
那孩子又是誰?
看那孩子似乎對她不怎麼喜歡,一邊踢打一邊哭泣,而妙手面露不耐,卻也沒去推搡那孩子,二人就在角落裡僵持。
如瑾見紅綢蹙眉看著妙手便問道:“你可識得那女子?”
“那不是在南方轟動一時的女仵作,泉妙手?我認得她,當年全伯帶她來過一次,我也是先前逃亡的時候在江西一代見過她,本想順著她尋到全伯,可此人身側總有一些神出鬼沒的人,後來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法子竟成了霍家子弟,被那位霍老爺護著,而我又得不了手,幹脆跟著洪家一路往北跌跌撞撞的來了京師。”
如瑾瞭然的點點頭說道:“所以,你便是那時見過我的。”
“是,她那時就是沖你去的,派人殺了霍香還陷害你和胡廉正,胡廉正被她騙出城,被人抓了去。”
如瑾捏緊窗框,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們也有份前賬得算,正好……妙手、全伯竟是一夥的,也省的我一個一個去尋。”
如瑾心中已經在盤算著如何將他們擒獲,便聽著紅綢說道:“他們定會再去城中,奴以為只需抓那小童,便能將那二人引出,反正,對付這些陰險之人自然不必吝嗇手段。”
“有理。”
心中這般那般計劃了一通,巷子角落裡妙手也帶著那小童上了一輛馬車朝街道駛去,如瑾走到一側將那馬車指給金玉堂的人看了看請他留心,那人快速閃出茶樓。
如瑾朝下俯瞰,便看到那人如鬼魅般跟上了妙手的馬車。
過了會兒金玉堂也和那些人一同說笑著出來。
金玉堂面上掛著淺笑將那幾人送出,回身招如瑾過去,輕聲道:“晚間此地有集會,說是聖女和聖子要為百姓賜福,咱們也留下來看看如何?”
如瑾忽然就想到妙手,總覺得極有可能她就是那位聖女……於是便點了點頭應下,說道:“明日回城你將我送到綵衣坊便好,我暫不回貓兒巷。”
金玉堂搖了搖扇子說了聲“好。”
隨後他們便等著夜晚的集會,中間還有兩個來時辰,閑來無事便跟著金玉堂在坊中各處轉了轉。
接近傍晚時那些領米領面的鋪子也都關了門,坊間百姓也都歸了家,那些男子好似軍人一般排著長隊,手裡拿著家夥什從街道穿過,而婦孺則立在道旁看著自家男人。
如瑾小心的湊到人群中聽那些人在說什麼。
“二郎的腿傷好些了麼?怎的還要進山呢?”一個老婦小聲的同旁側一個懷了身子的年輕媳婦說話。
如瑾立在一側豎耳聽著,抬頭看了一眼,見那新婦擦了擦眼角淚痕,說道:“那怎麼辦,我家小叔正在坊間的學堂讀書,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一家子都為他累死累活,我家夫君去的是礦……”說道此處忽然頓住,撫了撫肚子,又說道:“他也是沒法子呀,嬸兒,你的孫兒呢?”
“他好幾日沒回家了,聽說被選到了鏢局,那裡日後會給報酬,所以這小子二話不說就去了,上次回來身上都是血腥氣,不曉得去做了啥……你說這會不會……”
“聖女會保佑咱們的,放心吧嬸兒。”
“哎,哪有神……”
之後的街道越來越吵鬧,這兩人小聲絮絮叨叨如瑾便聽不太清了。
紅綢擠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指著街口方向。“聖女和聖子會從那個方向過來,現在街燈都已燃了。”
如瑾從街道旁擠出來,找到酒樓二層的金玉堂,站在他身側看著底下人群,從街道東面駛來兩輛馬車,四劈白馬拉著雪白車架出現在街中,車上立著巨大的蓮花寶座,邊上掛了鐘鈴,行動間一陣脆響。
那些百姓都跪拜在地,“聖女聖子賜福!”
如瑾眯眼看著蓮座上一身白衣的妙手娘子,冷笑道:“就憑她也能賜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