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並未聽過此物,“這蓮花不似中原之物,何處能尋到呢?”
“我也不知,相傳此乃天地聖物,薄若冰玉,片片疊疊猶如千葉,而蓮心能孕育出一顆赤紅色果子,此物可剋制我的舊疾。”
“大人是被何人所傷,竟中了此毒。”
慕容昭面色淡然道:“孃胎之中帶的毒氣,極難根除,否則,只是尋常病症的話,慕容家早已替我治癒。”
他也是孃胎裡的毒?今日金玉堂也是這般說的,好巧……
不過他們也無甚關聯,應該中的不是同一種毒,壓下疑惑點點頭,說道:“既然有記載便說明世間有此物,我雖不及大人人脈和能耐,但也可以略盡綿薄之力,定會尋得此物。”
見她這般堅持,慕容昭倒也沒有多話,淡然道:“人各有命,順其自然。”
“心誠則靈,大人不可這般消極。”
慕容昭聞言倒是輕笑了一聲,點點頭道:“好,聽你的。”
如瑾面上一紅,揪了揪袖子,又問起何時能去看望二哥,慕容昭思索片刻道:“明日或後日,你去了府上便尋順伯,他自會帶你過去。”
“大人有事?”
“或許,若是我無暇陪你,便是有要事需處置。”
如瑾自然能體諒,所以乖順的點點頭,又替慕容昭沖茶。
他們又說了些其他事,如瑾藉著天色已晚便打著膽子佔了些便宜,窩在慕容昭懷裡坐在院內的石階上看了許久的月亮,本想著月下談心能鼓著勇氣問些平日不敢的話,結果竟因為慕容昭懷中出奇的暖和,兀自睡了過去。
隱約聽著他喚了幾聲”如瑾”,卻睏倦的不願醒來,緩緩收緊手臂抱著他的腰身。
夢著少時與師父一起遊歷的場景,跋山涉水吃過草根喝過雪水,也悠悠蕩蕩坐過商船在海上一漂就是大半月……很多的事,都在夢裡又回味了一邊。
也不知何時被抱到了床上,何時慕容昭離開,一睜眼便是第二日清早,飛廉他們已在院內清掃。
她推開門,倚在門框上看著暮草修剪花枝,便走過去問道:“今日可有人來?”
“沈園的一個小護衛過來了一趟,說是你醒後便過去,金莊主等你一同去宣教坊,讓你略加修飾,免得進去後被人認出來。”
“好,我曉得了,你和紅綢去錦衣坊,飛廉陪我過去。”
“嗯。”
暮草放下籃子便去尋飛廉打點收拾,如瑾回身見紅綢在小徑旁踟躕不前,似乎有話要說,便招了招手讓她上前。
“有何事,怎的還猶豫不決?”
紅綢抿了抿唇說道:“主子要去宣教坊?”
“嗯,怎麼?”
“可否讓奴陪同?”
如瑾聞言挑了下眉頭,這還是紅綢第一次主動請求,便好奇道:“理由,你為何要去宣教坊?”
“飛廉定與主子說過,我前些日子一直半夜出去,其實我是在跟蹤一人,家中出事之前,我曾無意間闖入書房,躲在書架後聽到父親和一男子說話,那人給了父親一疊書信,還有些什麼東西,我那時不知朝政,只隱約聽到‘越王’‘告密’‘書信’之類的話。”
如瑾眉心一跳,難道紅綢的父親還和父兄叛亂有關?
“越王叛亂!你可確定?”
“不會錯的,父親當時還奇怪的問了一句,‘越王父子怎會做這些大逆不道的事’,連連問了三次,所以奴記得很清楚。”
難道是有人借了紅綢父親的手,告密父兄……
紅綢說罷見如瑾面色不善遲疑道:“可是奴說錯了話?”
“你繼續說,仔仔細細的將所知道的都說出來,或許,你父親的死我能知道些緣由。”
紅綢挺直腰背垂首略微思索片刻,又繼續道:“那之後父親便開始徹夜不眠,家中養的那些個江湖之人也都沒了蹤跡,也就是在幾個月後二王暴亂,父親入京,待一切平定後他才風塵僕僕而歸,回來後沒幾日便受了封賞。那人又來了,藏在我家暗室,家中出事被誅,那人早已無蹤跡。”
“那人長什麼模樣?”
“面上無甚特別之處,普通的樣貌,只是額角有處紅色的傷疤,看著已有好多年,短須半白的頭發,約莫五六十歲,比飛廉矮了半個頭,中等胖瘦,對了……我聽父親喚他,全伯。”
如瑾手中的茶碗忽然墜地,她站起身厲聲道:“你方才說,那人是全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