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旭身上裹了細棉布,血漬滲出,左臂都裹著,他面上被冷汗浸濕,待看到如瑾時勉強笑了一下說道:“先出去,這裡太亂。”
如瑾快步過去,接過一個樂工手上的布,替武旭擦汗。
“殿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你們的計劃麼?不是說三日後?”
武旭苦笑,說道:“人算不如天算,我的計劃還未實施,便有人提前動手,大約實在是想讓我死,便放了這麼大的火。”
“你原先計劃是什麼?”
“我也想利用火勢,只是需要籌謀的更為逼真,聖上疑心重,但凡我思慮不周便會被懷疑,我已透過一些渠道運了些火藥,火油進來,卻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差點將自己燒死,幸好你沒事!”
如瑾搖搖頭,看著他身上的傷,說道:“縱火之人定是知道殿下計劃的人,不然怎麼這般巧,風勢、天氣、時辰,都這般有利。”
武旭點點頭,眉心緊皺靠著床柱緩神。
如瑾一直替他拭汗,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白,暮草已隨著大夫忙碌,端進來一碗湯藥,如瑾便扶著武旭喝下。
很快他便睡去,暮草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此藥有昏迷的效用,燒傷定是疼的很,殿下一直忍著只會越來越虛弱,索性睡下倒是不用受這罪。”
“嗯,你去……”
話音剛落,門便被推開,慕容昭大步而來,將如瑾拉起來看了看,見她無事才和緩了神情。
“我沒有傷著,大人不用擔心,只是殿下確實傷了,他說被人鑽了空子,提前點了火。”
慕容昭點點頭,說道:“確實打亂了我們的計劃,先前殿下派人與我說過,要借我的勢力運那些黑貨入東宮,計劃在兩日後,今日我在外巡查,便看到東宮上空火勢紅了半邊天,現在軍營、護衛都來救火,待殿下醒後你們尋一處院落。”
“是,大人小心。”
“嗯,你也準備一二,不要讓人生疑。”
“要不也弄些傷?”
慕容昭搖搖頭,說道:“禦醫中有我的人,你偽裝一下便好。”
如瑾瞭然的點點頭,送慕容昭走後,便和暮草弄了些藥服下,嗓子便啞了,又將衣物都用火少了些痕跡,用易容之物造了些傷口,武旦那傷實實在在,看著都嚇人,他一直不醒,如瑾便做主命幾個樂工將武旭帶出去,尋了處沒有被火勢波及的院落。
約莫一個時辰後,東宮火勢漸緩,到處都是人奔跑呼喊,如瑾他們倒也確實受了些傷,她的發尾還被燒了一截。
待躲進那處院子後,如瑾見焦糊著實在難受,便用匕首割斷。
暮草見狀嘆息道:“斷發如斷頭,著實不是個好兆頭。”
如瑾笑了一聲,將那三寸來長的頭發扔在一邊,看了眼床上的武旦說道:“這次火勢雖大,咱們卻都撿了條命,殿下也能借此機會籌謀,我猜他原先定是想將東宮燒毀,這樣誰都不可能立時搬進來,怎麼也要處理此事,雖是緩兵之計,可是重修東宮少則幾月多則一年,這足夠謀劃些事了。而且武家也會狗急跳牆,難勉不會做出些觸怒聖意的事,到時候自然會被聖上厭惡。”
“那肯定了,皇帝還在寶座上,這些人便上躥下跳,謀劃她的權勢,換做是我,也會不高興,更何況是這江山,女帝定會看的很緊。”
“嗯,所以,咱們這次也算因禍得福,只是可憐殿下。”
暮草過去給武旭蓋了蓋被子,也同情道:“自從咱們來了這東宮,殿下不是被那些人糊弄,便是中毒,這又被燒傷,就沒有一日舒心。你們李家人,怎的這般命苦。”
如瑾看著窗外的濃煙咳嗽了一聲,啞聲道:“這便是生不逢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