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行了一禮繼續道:“那些人在城外設了祭壇,竟有千人參與,說是求雨。也確實求了雨來只是雷電不偏不倚正好將先皇下令建的一座神廟擊塌,那些人便呼號著天降神諭之類的話,已有五人因踩踏身亡,魏王到宮中奏報此事,聖上已詔太平幫的頭領問話。”
慕容昭見那人吞吐便冷聲道:“哪個頭領?”
“那幫派的頭領正是王慶之。”
王慶之?
先前慕容昭不是說他除了到韋府並未四處走動,怎的又成了那個幫派的頭領?
如瑾聽罷看了眼慕容昭,見他面色陰冷便知道內衛出了差錯,沒查到王慶之這身份。便問道:“是不是韋家暗中助他在那個幫派裡散播謠言?此次謠傳是不是還針對殿下?”
那內衛點點頭,小心的看了慕容昭一眼,說道:“姑娘說的沒錯,前些日子東宮發生一連命案,之後朝臣意外暴斃便有人借機謠傳殿下的不妥,近日二妃被誅殺,朝臣便更有了話頭將這些個案子大肆渲染傳到民間。我們順著線索探查,便找到了韋府。東宮秘事便是從他們府上的馬夫口中傳出,現在街頭巷尾傳遍,無法掩蓋。”
慕容昭冷聲道:“派人守在宮門口,那王慶之一旦出來便上前跟上,不許他出你們視線,任何人上前阻攔都不許離開半步,就說本官下令,保護他的安全。”
“是!”
那個內衛迅速離去,慕容昭又在那裡沉思片刻起身對武旭說道:“殿下,三日後,微臣會帶如瑾離開東宮,你若是為她考慮,屆時還請放她一條生路。”
“阿瑾是本殿良妾,自會護她周全!反倒是昭衛,你屢屢因阿瑾之事與族中對抗,這可不是為她著想,你們慕容家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本事,不比東宮暗處那些豺狼差!”
如瑾不想看他們在此爭鋒相對,咬了咬嘴唇上前走到慕容昭身前,說道:“大人,還請莫要因為我的事……”
“這些你不必操心,安心等我便是,你在東宮一日我都寢食難安,必須走。”
說罷看了武旭一眼便大步離去,他走後武旭一直沉默,良久後才問道:“你想跟他走?”
聲音和眸子裡的蕭索看的如瑾心頭一震,她走後這裡便又是他一個人了。
她的猶豫、憐惜、掙紮武旭都看在眼裡,忽然笑了一聲,說道:“我明白了,溫弟一走,此處便與你無甚關聯,所以,你早就想走了……”
“我……”
武旭抬手按住如瑾肩頭,“不必多說,我都知道,只是將來的路定不輕松,你即便從東宮離去,也會刻上東宮的印記,日後麻煩事定少不了,單憑這一點便是慕容家詬病你德行之處。不過,昭衛看起來對你很是看重,希望能護得住你。”
如瑾抬頭看著武旭,撥開他的手臂走到亭子邊,靠著石柱回頭傲然一笑,說道:“你們張口閉口便是護住我,誰問過我是否需要,是否那般嬌弱,是否很怕死。”
她又眯眼眺望遠處,淡聲道:“我曾以為餘生定會在仇恨中掙紮,會在仇恨中被殺,或是鬱郁而終。可我遇上了慕容昭,那麼個冷淡寡情的人竟有一顆琉璃心,他用冷漠的掩蓋自己的正義、忠勇、無奈、悲傷,這些無人知曉,也無人過問。我喜歡他,心疼他,不是僅僅為了躲入他的羽翼之下。”
她走到武旭跟前,紅著眼沉聲道:“我只是想,信他一次。”
話落,淚也流出來,武旭嘆息一聲山前用衣袖替她拭淚,“好,你既然信他,大哥不會攔你也不會害他,莫要哭了。咱們李家人,都是硬骨頭。”
如瑾破涕為笑,點點頭,歉疚道:“大哥,對不起,你正是艱難的時候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