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都記下了。”
“妹妹,我困了。”
如瑾咬了咬唇,撫了撫她的額頭,點點頭,“大姐,你若困了,便睡吧,剩下的事我去做。”
“好……”
說罷便睡了過去,如瑾在她脈門一探,已經沒了脈搏。她一個人在床邊坐了許久,直到外頭都大亮了才回神。
暮草進來問道:“阿瑾,大姑娘的屍身?”
“請赤一幫忙運到錦衣坊吧,囑咐飛廉立刻去火化,然後先寄放到寺廟,聆聽佛法來世投個好人家。”
“好。”
處理了李蒨的事,如瑾便去尋了武旭,他已經“病癒”,正在書房理事。
如瑾進去後他正在喝藥,明明進了七月身上竟然披了件外衫。
“怎麼?以為我在裝模作樣?”
“殿下臉色確實不好,哪裡不舒服?”
武旭放下藥碗,清瘦的面上掛起一抹笑意,說道:“這叫賠了夫人又折兵,我的兩個妃子如今沒了音訊,我自己因為喝藥裝病也成了個病癆,真是報應不爽。”
如瑾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便坐到一邊為自己倒了盞茶水,指尖在碗沿摩挲,她抬頭看著武旭說道:“慕容昭將我二哥帶走了。”
“嗯,我知道肯定是他。“說罷叩了叩書案,問道:”你就這般信他?他是皇帝的親信,你二哥在他手裡安全麼?”
“不信又怎麼辦,他已經找到密道,與其等著別人也尋來,還不如任他安排。”
武旭臉上劃過一絲不甘,但是很快隱去,他笑了聲說道:“那口井的事如今可有結果?”
“據現在判斷,有人用那口井飼養血蠱,血蠱這東西你可聽過?”
“蠱蟲以生血喂養,再進入宿主體內,所以對宿主的體質要求極嚴,天資沾八分,其他兩分要靠湯藥調理,想培育血蠱很難。”
如瑾倒是驚奇,武旭怎麼知道的這般清楚?
她的神情太過明顯,武旭笑道:“你不是問過我武阿九是誰?也猜到我是香婆婆的那位忘年交,她當初給我來信說起你,讓我暗中助你一把,所以我才會去你的壽衣鋪子捧場。”
“原來如此。”
“所以,我知道這些事也不足為奇,巫蠱、香料、藥材零零總總的東西我都懂一些,不然在這偌大的東宮裡我能做些什麼呢,學這些東西起初不過是保命防著別人害我,到最後倒也成了消遣之事。”
“那你可知煉制那蠱人是有何用處?”
如瑾的疑慮消除,說道:“蠱人之精髓是煉制長生不老丹藥的一味藥引子。“
”長生不老藥?世間怎麼會有這種藥!”
“為何沒有?當初秦始皇時期便大肆煉丹,據說有一份長生不老藥的配方從當時的醫署流傳下來,一半記錄在冊,一半流落江湖之內,輾轉多人之手。這法子或許就是根據那藥方所煉。而且,我還知道一事。”
“何事?”
武旭故作神秘的敲了敲茶盞,說道:“你可知這丹藥中一味很重要的藥材是什麼?”
“我如何知道。”
武旭神秘一笑,指了指如瑾的額頭,“你知道的,那個東西不久前還引起了一場大案。”
如瑾垂首想了一會兒,忽然靈光一現,說道:“青泥珠!”
“沒錯,就是此物。”
他笑的諷刺,將手上的書卷扔到書案之上,冷聲道:“有時候真相遠沒有看到的那般簡單,青泥珠,大家為何爭奪,很多時候都不是市面上的傳聞。”
如瑾越發糊塗,蹙眉道:“青泥珠現世,先是攪得胡商動亂,隨後牽扯到原高句麗的皇族,最後還引的一場戰事。之後引出水幫先祖藏匿的寶藏和航海圖,擾的整個水運動蕩。而你又說它是長生不老藥的一味藥材,這……”
到底,什麼是真?
武旭點點頭說道:“所以說,這些人到底是什麼目的呢?寶藏?航海圖、號令水幫的航海令,還是那顆獨一無二的長生不老丹?怕是隻有搶奪者自己知曉了。”
如瑾默然,作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仵作,她確確實實已經感知到自己的微弱與無知。
“現在血蠱在你的東宮出現,你要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