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不知道他這番做派是何意，看了眼那些女子，順從道：“妾身不累。”
“一大早來看這些做什麼，家令和皇嗣妃自然會查明，你回去歇息吧。”
“妾身不怕，殿下不必掛心。”
“嗯。”
她抬眼看了眼劉氏，她應該是氣的厲害，雖沒有做什麼失態的舉動，可射過來的那兩道視線簡直就好似淬了毒一樣。
如瑾動了動手指，又看向慕容昭，他的神情亦是陰冷漠然，不屑的看著她和武旭。
脖子上涼風陣陣，如瑾有些受不住那些人的注視，抬手扶了扶鬢間的珠花，順勢擋開武旭的手臂，往劉氏跟前走了兩步說道：“姐姐，柳侍妾的屍身在何處，我去驗屍。”
“你驗？現在你是疑兇，理應避嫌。”
如瑾聞言淡聲道：“我是疑兇，但是我不是兇手！昨夜柳氏確實來找了我，也確實爭執了幾句，她深夜出來卻不帶婢女，口口聲聲說要同我談心，非要進我的院子。這事本就蹊蹺，我也不過是攔著她進院，無意間推搡了幾下。就因為這個便認定我是殺人兇手也未免太過牽強了吧！”
“牽強？深更半夜她為何偏偏去尋你談心？你們二人先前在宮外便有過節，那日你來請安她又說了你兩句，故而，你懷恨在心，便起了殺念。”
如瑾冷笑一聲，“姐姐倒是編故事的高手，一切都還未有頭緒，你便認定是我，到底是她和我有仇，還是你打算對我下手！”
“你！”
慕容昭打斷她們的爭鋒相對，沉聲道：“去驗屍。”
說完也不顧劉氏阻攔徑直往正屋走去，如瑾推開擋在身前的婢女也快步跟了上去。
柳氏的院落還算雅緻，只是比如瑾住的碧雲閣要小了很多，侍女內監跪在院內，房門大敞著，慕容昭手下的東宮護衛則守著門側。
如瑾和慕容昭在前，武旭和劉氏在後，還有幾個膽子大的妾室都跟著到了正屋前。不大的院落，一下子多出十幾人瞬間擁擠嘈雜。
“還請各位留在屋外頭，殿下和娘娘若是不嫌這屋子晦氣，便進來看著。”
武旭笑了一下走上前來，劉氏也緊緊跟在後頭，看的出她有些害怕，手指緊緊的絞著，卻依舊挺直腰背。這還真是個逞強的女子……
如瑾命暮草點了香爐，舉著香朝四處拜了拜，嘴裡念念有詞的說了一串，便穿上一件素色寬袍。
劉氏見她這般做派，冷聲道：“裝神弄鬼！仵作驗屍還興神棍那一套！”
腰間的黑色腰封繫好，如瑾整了整領口，聞言淡聲道：“即便是死屍也要尊重，我這身行頭只是個禮儀罷了。對了，娘娘莫要胡亂走動，您踩到柳氏的手了。”
皇嗣妃劉氏猛地退後一步，看了眼空無一物的腳底，呵斥道：“胡說八道！柳氏在裡屋我如何踩到她的手！”
如瑾勾著嘴角笑了一聲，走到她方才站的地方，蹲身說道：“地縫裡有血滴，木柱上有指甲的抓撓痕跡，都是剛留下的，應該是柳氏掙紮過，娘娘方才站的地方，正是她倒下時掙紮的位置。”
劉氏沒有說話，走到另一邊站著，如瑾看了她一眼，便到裡屋翻看柳氏的屍身。
“昨夜寅時死去。”
劉氏一聽，立馬挑起了眉頭，“柳妹妹就是子時去尋了你，回來沒多久便去了。”
如瑾沒有理會她，而是指著柳氏的屍身對武旭道：“失血過量而死，她小産了。”
話音一路，武旭的神情僵了一下朝她看過來，嘴角劃出一絲冷笑。
“幾個月？”
“昨夜我無意間探到她的脈搏，這一胎應兩月有餘。”
武旭聞言淡聲道：“本殿已三月未招任何人侍寢，她緣何有了生孕。”
此話一落，劉氏的臉色也難看的很，畢竟後宅出現這般醜聞，她也脫不了幹系。待武旭說完便咬了咬嘴唇，悽然道：“竟有人這般大膽，敢到東宮放肆！殿下，定要擒住那惡徒，否則後宅眾姐妹必定人心惶惶。”
“本殿知道。”
武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抿了嘴唇，想必他也惱怒，這般事自然不能抖出去，只能吃這個悶虧，侍妾在眼皮子底下珠胎暗結，簡直就是在他臉上甩巴掌。
如瑾見武旭面含怒色，便不再多言，蹲身繼續查探，心中不禁猜想和柳氏有私情的男子會是什麼人。還有，柳氏昨日尋她和這身孕是否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