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太看得起我,我……”
慕容昭垂眼看著書案,“覆巢而下安有完卵,本官只是警告你早做準備,及時抽身,殿下若真的持有航海令,聖上必不會容他。”
如瑾心中劃過一絲暖意,嘴上卻依舊倔強道:“謝大人提點,相信殿下也沒那麼愚蠢,會將這麼個要命的東西藏在這裡,恐怕大人要空手而回了。”
慕容昭抿了口茶水,抬頭看了她一眼,起身朝外走去。
他剛出了院門,暮草便進來了,小心道:“阿瑾,慕容大人若是發現了二公子怎麼辦!會不會將他交出去?”
“他要是想交,咱們誰攔得住。”
“說的也是,可我們幾個又不是他的對手,不然設個局將他迷暈?”
如瑾懶懶的靠在一旁,聞言調侃道:“倒是學了些旁門左道,難不成你讓我去色誘?照你說的將他迷暈之後呢?你敢殺了他?”
暮草撇了撇嘴,說道:“希望是我小人之心,以慕容大人的德行,定不會使些下三濫的手段對待你。”
“借你吉言,若無事便去歇息吧,明日怕是得去拜訪那兩位後宅之主了。”
暮草點點頭,見如瑾已經閉上眼,便拿了個柔軟的皮毛毯子搭在她的腿上,轉身離開。
門被關上,咔噠一聲,如瑾睜開眼從腰間取下那塊令牌說道:“就是你,引起一場腥風血雨,到底藏了什麼秘密……”這個令牌和航海圖到底有何關聯?
她端詳了一會兒又小心的綁在腰間,為了安全她又貼身多圍了一圈麻布,才又在外頭穿上裡衣、上襦。
這一夜,還算安穩,想到慕容昭也在東宮,如瑾便安心了許多,安安生生的睡到了第二日太陽出來。
正睡得香,門上便被敲響,武旭撥過來的侍女瑞雪,在門外大聲道:“主子,該起了!”
如瑾被吵的沒法子,便將門開啟,沒好氣道:“瑞雪,為何這般喧嘩!暮草呢!”
瑞雪是個白胖喜慶的姑娘,只是人不夠機靈,有些憨厚,但心腸不壞,沒那麼陰暗心思,喜怒都掛在臉上。
所以,如瑾雖心中不滿卻也未出言訓斥。
瑞雪行了一禮,恭謹道:“主子恕罪,奴是來叫主子起床的,這個時候是府中妾室去拜見皇嗣妃的時辰。您剛來,理應去拜見的。暮草姐姐去給您拿早膳了,一會兒就回來。”
如瑾望了一眼門外,低聲道:“可否不去?”
一想到要和一眾心思各異的女人坐在屋內閑話,她便渾身難受。
此話一出 瑞雪大驚,連連擺手急聲道:“這可使不得,這是後宅的規矩,您可不能失禮。”
如瑾心道,不就是不請安罷了用得著如此害怕?當初在越王府的時候也沒見王妃怎麼虐待底下的幾個侍妾。
不解道:“非得去嗎?那些人應該是討厭我的很,去了不過是互相擠兌罷了,做什麼要去受那個氣。”
瑞雪依舊在勸說,“主子剛來可不能失了禮數,明裡皇嗣妃自然不會說什麼 但私底下定會教唆那些妾室尋你的不是,到時候殿下也沒法護著主子,日常請安只不過是去拜見一番,聽娘娘說兩句話便可以回來了。”
如瑾看她一副要去尋死的架勢,便點點頭,正好暮草也領著一個小婢女回來,見她已起身,便和瑞雪一起伺候著她穿了一身端莊的衣衫往皇嗣妃院子走去。
一抬頭,便看到慕容昭帶著幾個護衛從前頭的橋上經過,無意間往這邊瞟了一眼便又收回視線。
她一直看著他的身影,直到那些人消失在牆後才跟著瑞雪繼續往前走。
路上瑞雪一本正經的解說著那些妻妾的關系,說武旭的這兩位夫人原先都是望族,只是被武旭被廢牽連逐漸沒落。一個姓劉,沒有被廢的時候是皇後之位,如今是皇嗣妃。一個姓竇,是當初的德妃,如今是側妃。
這兩人都有兒子,所以在這東宮之中也最被禮遇,但她們自己知道,福禍相依,現在的這份榮寵,就是他日的殺機。哪日皇帝被人讒言又或是自己起了心思,她們連同兒子就會被殺。
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思及此處,如瑾便有了些許同情之感,所以待她見到那兩位廢妃時,神情還算溫和。
沒想到這幅樣子又被一旁的柳氏譏諷,“妹妹可真是楚楚可憐的很,怪不得殿下對你疼愛有加,都顧不上我們這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