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探了探脈搏,點頭道:“確實懷了身孕。”
大姑娘總算逮到了話口,率先發難,指著二當家罵道:“揹著我爹玩弄他的女人,如今當著我的面就殺人滅口,二當家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賬東西!”
“這個賤人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和她……,而且我昨日一直都在房內,什麼時候和她說了話,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好心救她倒是給我扣了屎盆子。”
慕容昭和劉衡風都默聲立在一側,聽他們互相攀咬。
那大姑娘指著二當家的心口,狠狠的說道:“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常年鬼鬼祟祟的接觸朝廷和其他船幫的人,你那個賤女兒還跟著官家跑了,拿走船幫上千兩的銀票!吃裡扒外的東西,我爹不計較,你卻害他!到底是仗了誰的勢,以為殺了我爹就支援你坐幫主?”
“大姑娘你可不能胡說!老三,你憑良心說說,這麼多年我對幫裡如何,什麼時候有異心!”
被喚作老三的只是低了頭一聲不吭,倒是柳雙成面帶痛心的說道:“二當家,幫主對咱們都如親兄弟一般,對你更是掏心掏肺,就連你的女兒去了官家當妾室也只是責罵了兩句,幫裡有什麼好事不是緊著你的,現在水運不過剛剛出了事你便殺人,到底外人給了你多少的好處!”
“姓柳的,你算什麼東西,在這裡指手畫腳,我看殺人的是你!你貪圖胡姬美色又捨不得大姑娘權勢!大當家一死,我被誣陷入獄,大姑娘當權,你就狐假虎威成了青龍幫的女婿。大姑娘你可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個小白臉來咱們船幫就心懷不軌!”
柳雙成笑了一聲,轉頭看向大姑娘,說道:“我對大姑娘的愛日月可鑒,為了她我可以放棄一身抱負,我……”
話還沒說完,就聽著大姑娘冷笑了起來,對著慕容昭說道:“這位官差,請將這二人帶走,我懷疑他們合謀殺害我父親!”
“大姑娘!”柳雙成一雙眼瞪了老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大姑娘。
“讀書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原以為你是個風雅人物,竟也喜歡胡姬這等賤人,看著你我便惡心。”
“小生一心只愛慕大姑娘,並沒有……”
大姑娘看也不看他,朝慕容昭抱拳一禮,說道:“方才是我無禮沖撞各位大人,這些亂賊還是得官衙處置,此案青龍幫定好生配合。請幾位大人嚴加審問,務必給船幫一個交代,剩下的人官府若是要審問還請移步屋內,我三叔身子不好,怕這海風。”
劉衡風點點頭,跟著她進了船艙。
慕容昭和如瑾則留在甲板上,看著地上胡姬的屍首所有所思。
如瑾看著官差將那屍首抬走,嘆息道:“可惜了這麼個美人兒。”
“紅顏禍水……”慕容昭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便走到甲板邊,看著遠處水域。
如瑾走到他身後,說道:“這大姑娘的臉變化真快,開始對咱們那般尖銳,這會兒倒是客氣的很。”
“大當家有三兒一女,三兒早在兩年前相繼死亡,唯有這個女兒還活著。她叫紅牡丹,十四歲未婚先孕,不知懷了誰的孩子,與定親之人退婚。再嫁富商,第二年富商死,她拿著萬貫財産回了青龍幫,接任其中一分堂堂主之位。”
“倒是個傳奇人物。”
這兀自思索,慕容昭忽然出聲道:“胡姬死時,同你說了什麼?”
“她說青龍幫裡頭在奪權,有人勾結幫外的人想吞了青龍幫。”
“廢話連篇。”
如瑾聳聳肩,說道:“她就是一個小小胡姬,正經的大事她又能知道多少。不過她定是被人算計了,睡在一間屋子裡,幫主被殺,她卻活著,任誰聽了這事都得懷疑她。”說罷,眉心一動,忽然問道:“這案子是誰來官府告案的?”
“船工。”
“奉了誰的命?”
“二當家。”
如瑾撫著下巴說道:“這便怪了,按說這些事,他們水幫自己解決便是,竟去告了官。這又招了你們過來,不會是有人在利用你們的手達成什麼目的吧。”
“你覺得此案是水幫在借官府的手,給幫中換血。”
“我也只是猜測。”
慕容昭聞言思索片刻,說道:“不無道理,有官衙借入好些事便不需他們動手,便能置之事外。”
此時,劉衡風也帶著官差出了船艙。
如瑾見他似乎有話同慕容昭說,便行了一禮,說道:“剩下的審問事宜便要辛苦兩位大人了,我鋪中還有事,便回去了。”
“好,你路上小心。”
過了會兒慕容昭跟上來,沉聲道:“我送你。”
“不用麻煩。”
“走吧,大理寺自會處置。”頓了頓又問道:“你是不是去東宮見了李溫?”
如瑾蹙眉,“大人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