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言為定,你保重。”
如瑾頷首,放下車窗的簾子,青蓬馬車便搖搖遠行。
金玉堂立在門口看著如瑾的馬車消失於街口,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立時消失,冷聲道:“人呢!”
“主子,已經關起來了,您看?”
“吃裡扒外的東西!竟敢背叛我,把他帶到密室!”
“是!”
此時,如瑾靠在車壁上,手指在膝蓋骨上有節奏的敲著,一旁的暮草正剝著一個柑橘,說道:“阿瑾,這次傷了你的人,你心中可有猜測?”
“域外之人,至於是不是泉氏老族還得看慕容昭審問的結果。竇驍曾提到一個‘主子’說那人想得到我手上的東西,他還說那是藏寶圖……可咱們都清楚那分明只是一塊鐵牌,沒有地圖或是字,怎會是藏寶圖?奇怪的是,連慕容昭都聽過父親確實手握著一份圖。”
“慕容大人知道你的身份?”
“嗯,以內衛的能力,只要花些時日定是可以查到的,端看他會不會洩密了。”
話音剛落,馬車忽然停下,如瑾晃了一下,掀開簾子看向車側面的飛廉。
“出什麼事了?”
飛廉皺眉看著前面,面色沉沉道:“是例竟門的人騎馬出城。”
一對鐵騎飛馳而去,如瑾抬手揮了揮塵土,又縮了回去。
例竟門如今風光大盛,比內衛還要張狂。
前幾日傳出侍禦史掌管了麗景內的監獄,裡頭十八般酷刑令人聞風喪膽,比當年的內衛手段還要狠戾,專門收押審問那些朝廷重犯。
民間有這樣的說法:“凡入麗景門者,百不全一,例皆竟矣”
所以,此監獄就被稱為例竟門,諷刺官差手段毒辣。
來俊臣已升任禦史中丞,作為頭目名聲更為難聽。
他成了眾人口中的美人刀,一副美人皮囊下是一柄塗了毒的鋒利尖刀。
方才來俊臣一身暗紫色綢緞官服腰間配刀面色冷凝的騎馬而過,鋒利的眉眼一閃而過,她一時愣怔,怎麼也想不起當初那個溫和靦腆的少年。
暮草拍了拍她的肩說道:“小乞丐已經長大成人了,你無需替他操心。”
“不,我只是擔心。他毫無依仗,全靠皇帝寵信,明日若是有礙朝綱,皇帝定不會顧念他的性命。他和慕容昭不同,慕容昭背後有家族依仗,又跟著皇帝開國定綱,最不濟也能保住命。但是他……”
他就好似蔓藤,皇帝給予蔓藤野心,卻也掐著它的命脈。
如瑾只是擔心,怕他慘淡收場。
然而,她尚且自顧不暇,又能為他做什麼呢?
“走吧,我們道不同,也只能各安天命了。”
閉眼靠在車壁,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便回了貓兒巷,一下馬車竟看到了順伯。
如瑾被暮草扶下車,有些不甚利索的走了兩步,順伯身形一閃便來到跟前。
“見過順伯。”
“好好,你的傷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