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時,刺客正好離去,我撿了段大人最後一面,許是時機不對,我現在又成了疑兇。”
廖三搖了搖頭,揹著木箱走到慕容昭跟前,“下官廖三見過昭衛、劉寺正。”
“驗吧。”說罷一揮手,大理寺的人便將外頭的一具屍身也搬進來。
此時天際發白,竟過了一夜,好在夜晚寒氣重屍身並未腐爛,沒有刺鼻味道。
廖三抬手看了看段明峰的頭骨、眼睛、口舌。又解開衣衫伸手在各處按壓檢視,整個動作下來又快又準,不像如瑾那般事無巨細。
看完後他又朝眾人行了一禮,指著段明峰屍身的頭顱說道:“頭骨後方有撞擊痕,是向後倒地撞到了屏風基座的銅角,傷口為尖稜形狀,有幾處重疊,不是致命傷。眼睛和口舌如常並無中毒之像,喉間有掐痕,是被人從正面掐住,按照指骨長度和掌寬都說明兇手是……女子。”
如瑾猛地抬起頭,卻沒有走過去,站在遠處聽廖三清晰的報出來。
看向段明峰的眼神也沉了下去,女子,女子……總覺得接下來的事不好。
倒是慕容昭依舊氣定神閑,一點都不驚訝。
如瑾張了張嘴,還是將問詢的話嚥下。
廖三繼續檢視,指著段明峰的上身,說道:“胸口先前中了一掌,對方內力不足,段明峰又有些功夫底子所以才沒有被這掌打死。腹部有腳痕,這一腳傷及內髒脾髒破裂,掌印及腳痕的大小都是女子。”
說罷皺起了眉頭,抬頭看了如瑾一眼。
隨後又繼續道:“致命傷便是胸口這一刀。”說著便用白布墊著刀柄拔出來,放到託盤上,遞到慕容昭面前,說道:“大人見多識廣,這是何種刀器。”
如瑾在他們看那把短刀的時候,走過去將手覆在段明峰的胸口上,嚴絲合縫與她的手掌一般無二。
她又抬腳在腹部的那痕跡上比了比,大小也相差無幾。
難道兇手能掐會算?如何算到她會來,並在此設下這麼個栽贓陷害的局!
“袁如瑾,你過來。”
“哦。”
慕容昭手上拿著那把短刀,如瑾上前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大人,這刀我並不認識,不是我的東西,”
“本官自然知道,你可記得刀上這些紋樣?”
如瑾聞言接過那把短刀,湊近了眼底,仔細的觀察木柄頂端的一團劃痕,抿唇道:“這個……是陳家崗蛀蟲屠村一案中李正和霍香胸口上的劃痕?”
“嗯,先前我以為是蛀蟲的某種徽記,現在看來遠不止這些……這刀並不是中原之物,倒像是海外之人慣用的武器。”
如瑾連忙點頭,這東西她方才也疑惑過。
“刀身六寸,全部浸血,卻拔出體外三寸。定是他想拔走,卻被我和飛廉打斷,匆忙間離去。”
慕容昭淡淡的“嗯”了一聲,看向廖三,他正蹲抬進來的兇手屍身旁。
如瑾看了一眼後,不解的問道:“頭呢?”
“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