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如瑾咬了牙，緩緩的起身，轉嚮慕容昭。
“慕容大人動手吧。”
慕容昭握著刀的手依舊很穩，貼著如瑾的脖頸卻傷不到她。
“本官警告過你多次！為何總是這般魯莽行事，若這裡站著別人，你如今就是刀下魂！”
“要殺要剮，大人隨意。”
慕容昭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說道：“袁如瑾，你是本官帶到洛陽城的，你若牽連至謀逆大案中，本官也會被你牽連！還有武殿下、金莊主這些人都難逃罪責，段明峰火燒檔案樓，定會受罰，你知不知道自己這般作為，會害很多人！”
如今猛地抬頭，朝他跟前邁了一步，冷聲道：“那大人覺得我還能怎麼辦，你猜到我的身份了對麼？既然知道，又為何來質問我！偌大的洛陽城我還能去求誰！”
“你可向本官開口，只要是……”
“慕容大人！若是父親之案與慕容家有關，和皇帝有關！你能為我做些什麼？”
慕容昭沒有做聲，手上的刀卻收了回去，他冷冷的看著如瑾，眼中的情緒如瑾看不懂，暗沉沉的似乎壓抑著某種情緒。
“噌”
刀鋒回鞘，如瑾手指緊緊攥起，她看到慕容昭收了刀一步步朝她逼近。
她聽著慕容昭沉沉說道：“袁如瑾，為了你本官一次次破例，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待在這裡，只要我慕容昭在位一日便會保你平安無憂，二王之亂已成定局，你為何總是揪著不放！你處心積慮的擠進大理寺，又進了檔案樓，現在看到了卷宗，下一步你要去哪兒，你難道要去殺人麼！”
“安安分分？我怎麼安分？如今我得聖上的看重，背後藏著的人尚且有所顧忌，若我不爭不搶，明明不甘卻假裝不在意，指不定哪一日便被撕碎了。”
“我會護你。”
如瑾吞嚥了一下，朝後退了一步靠在木架上，垂手緩緩的將卷宗收起來裝到黑絲綢袋中，收緊袋口放到原位。
聽到慕容昭這話，她受寵若驚，一時竟有落淚的沖動，為何他在此時說出這話。
“我要離開，大人若是殺我便動手！若是不想，便請讓開，你擋著我的路了。”
“袁如瑾！”
她憤憤的抬起頭，“慕容昭！你到底要怎麼樣！冷血的是你，神秘莫測的是你，在這裡與我糾纏的也是你，這算什麼？你難道喜歡我？”
“你做夢……”
如瑾神色一變，這話雖是沖口而出，何嘗不是她心口一直惦記的事情。
可慕容昭這是什麼神情？
憤怒？嘲諷？還是覺得被褻瀆，覺得她瘋了……
她垂頭冷笑了一聲，擺出一副妖嬈的樣子，抬手在慕容昭的胸口拍了拍，嬌聲道：“我就是在做夢，大人若是捨不得動手，就當在這裡從未看到我好了。”
說完快速的朝慕容昭出手，在他側身躲閃時，快速繞了過去，腳尖輕點在樓梯的扶手上借力一躍，便落在一樓的木架旁邊，此時，那幾個護衛也跑了回來，如瑾依舊坐在一堆卷宗前，提筆書寫。
好似，從未動過。
他們抬眼便看到慕容昭立在樓梯口上，惶恐的跪在地上，“見過昭衛，檔案樓大火，屬下去救火所以失職，求大人責罰。”
“火勢如何？”
“已經控制住，只是燒了些空架子和牆壁，剛剛搬進去的卷宗都在大唐並未損毀。”
慕容昭瞥了眼如瑾，點點頭，說道：“上去吧，好生守衛，莫要讓不相幹的人上來。”
“是，那位是袁仵作，正在查洪家一案，來此調閱卷宗，她已經來過多次，一直都安分得很。”
“嗯。”
慕容昭擺手讓他們上去，垂首看著底下埋頭書寫的如瑾，眉心漸漸隆起，手指扣在扶手上，臉色煞白，猛地轉身離開。
如瑾餘光中樓上的黑影閃過，僵硬的脖頸才鬆了下來，撐著書案長出了一口氣。
等到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她才捧著卷軸從裡面出來，碰上匆匆的主簿，連忙行了一禮，關切的問道：“大人，事情可嚴重？”
“沒事了，檔案房的牆壁是青磚砌築而成，這次著火是那些木架，絹布之物。幸好那幾位護衛身手靈敏，不然整個大理寺都要受掛落，現在寺丞大人已經去進宮請罪了，希望聖上能從輕發落。”
如瑾心又提了起來，皇帝會如何處置？
段明峰不會被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