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李沖在博州起兵是因為睿宗的一封求救書信，不知信中謝了什麼，他憤然起兵營救並同其他宗親聯絡，然而真正他起兵之時根本無人響應，他的下屬忽然背叛，起兵歷時不到七日便被鎮壓。遠在越州的越王李貞應聲支援卻同樣陷入四面楚歌之境。”
“所以，你懷疑有人在設局害他們父子？”
如瑾抬手沾著水在木桌上畫了四個圈，分別指代父兄、宗親及睿宗。
一邊解釋道：“有人仿造殿下字跡騙李沖，又仿造李沖的字跡給越王李貞以及其他幾位宗親送信，最後又利用宗親假意支援李沖。私下買通兩位王爺底下官吏，令其臨陣倒戈，二王之亂剛開局便註定失敗。”
狄大人垂眼看著水痕，淡聲道：“環環相扣之局，需謀劃多年。”
“我明白，大人當初護下汝陽城中數千百姓，此大義之舉，如瑾心生佩服，所以才敢鬥膽求助。今日成也好敗也好，不過是一條命罷了。大人身居高位不便出面，能否給如瑾指條明路。”
“你只是想弄清真相？”
如瑾一怔，稍後便明白狄大人的意思。
若只是想明白，那麼對社稷無礙。
如果想複仇，想興風作浪，那他定然是不許的，他身為官差，要以社稷安穩為先。
“我只想知道真相，他日去兩位王爺墳前祭拜，至少能告訴他們當初的是非曲折，他們一生忠貞，不能死的如此冤枉。”
狄大人微微動容，說道：“現任大理寺寺丞與我有些交情，當年承過越王恩情一直在調查此事，或許他能知道些訊息。”
“好。”
“我修書一封，你帶著去尋他，成與不成便看你們的造化了。”
如瑾起身行了一個大禮，狄大人招屬下拿來文房，她便在一旁研磨。
不過半柱香墨跡全幹，如瑾收好書信朝狄大人行了一禮便朝山下走去。
狄大人揹著手立在院內，見她們已經走出很遠，便朝著身後喊了一聲，“出來吧，人都走了。”
慕容昭自高處落下，立在狄大人身側，冷聲道：“多謝。”
“這姑娘日後定是個麻煩人物，你若是招惹，必定有一番苦頭吃，甚至會丟了命。”
“我知道。”
“那還要幫她？我曾聽到一個很隱秘的訊息，李貞似乎有一處外室，雖從未在人前，卻很是寵愛，而且那女子是胡人。”
見慕容昭神色淡淡並不驚奇，他試探道：“你早就知道？”
“是。”
狄大人聞言捋了捋鬍子，回身走到草屋內的書案前，從底下端上來棋盤沖著慕容昭招了招手說道：“你初通男女之情，我本是該恭賀，可這女子實在麻煩。你定要思索清楚了……你們慕容家和聖上才是難關。你尚未抵抗之能，可別將喜愛之人拖入火坑。”
慕容昭沉默不語，抬手撚了顆黑子“啪”的一下按在棋盤上。
狄大人怪叫一聲，“我的白玉棋盤都裂了！你個兔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