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嘴角抽了一下,也沒計較老鬼說話,手抵著唇邊咳嗽了一聲。
鬼伯說罷見如瑾垂著眼臉色發紅,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抬手捋了捋鬍子,大聲道:“再照著方子吃上五日便可,明日我再來為你施診,這幾日會嘔吐、腹瀉,這都正常不必憂心。那老夫便不留了,告辭。”
“飛廉去送送阿伯。”
“是。”
如瑾招來暮草,泡了個熱水澡,身上沒了那股子酸臭味。
暮草給她絞幹頭發,正坐著說話,便見飛廉跑進來,支支吾吾的看著如瑾又指了指門外,她心下了然,放下茶盞,淡聲道:“讓她進來。”
飛廉嗯了一聲,朝外頭走去,暮草皺眉看著門口說道:“她?莫不是紅綢?”
“嗯,我倒想聽聽這會兒來尋我,想說什麼。”
暮草隨後摔下巾子,快速走到門口,待看到紅綢穿著一身男子裝扮走上臺階後,便冷聲質問:“你還有臉來!”
“我為何不能來!”
“害阿瑾中毒,又勾結外人火燒鋪子,殺了洪家人卻栽贓給阿瑾!這一樁樁好事,差點害得她丟了大半條命,如今來又想是什麼手段!”
紅綢面色平淡的看著暮草,“你若覺得不解氣便殺了我。”
“你當我不敢?”
說罷便抽出短刀,如瑾咳嗽一聲,“讓她進來。”
“阿瑾!”
“待她說完你再動手也不遲。”說罷靠在憑幾上,看向紅綢,“我們被你利用完了,撿回一條命,今日過來是要示威還是挑釁。”
紅綢進屋便跪在如瑾身前,“主子,紅綢並未利用你。”
“你的這聲主子可讓我害怕,紅綢,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謀劃,但若是再來拿我作筏,就是死,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主子,紅綢是故意接近你,但是絕沒有想過害你。”
如瑾坐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書案,“奈何居的綢緞都是你去採買,是何時換了高句麗貨!當日閣樓上,我驗香讓你在外守著,可是你闖進來的時候卻用內力將香粉震到我的體內!這些你說不是故意?”
紅綢咬著嘴唇一副倔強的模樣,如瑾以前喜歡她眼中的不甘頑強,如瑾卻覺得極其諷刺。
“你和芙蓉一樣都喜歡慕容昭,便將我當成眼中釘,合謀害我!”
紅綢猛然抬起頭,眼中有些許驚慌,手攥著衣角,“紅綢不敢。”
“你到底是何時盯上我的!”
如瑾挺直腰背冷眼看著紅綢,不錯過她臉上任何神情。
她聽罷猛地笑了一聲,聲音有幾分恍惚,說道:“一入洛陽我便看到主子了,我當時從人販子手裡逃出來就躲在林子裡,你當時救了金莊主。後來寺廟的廟會,老虎的籠子是我開啟的,本來是想放出去咬那些所謂的貴族,虎卻受驚奔入山林。”
如瑾不禁驚奇,竟然從那時起,她就出現在自己周圍。
“所以,你便讓阿葵的哥哥頂了個罪名。”
“他?罪有應得,他們那馭獸之術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紅綢聲音拔高,眼中盡是仇恨,說罷頓了頓又壓下情緒。
如瑾沉聲道:“我初入洛陽,如何得罪了你。”
“阿葵帶來的那個管事娘子,我一眼便認出,她管著洪家內宅採買事宜,那時起我便計劃此事。”
紅綢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出聲:“另一個人是誰?”
“主子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