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卻搖頭道:“她既不想招惹慕容家,我便全了她心願。”
劉衡風垂目嘆息一聲,搖頭跟在身後,一前一後離開。
如瑾站在閣樓上看著他們的身影遠去,緊緊的扣住窗欞。
暮草過來安慰道:“慕容大人本就是冷性之人。”
“他說得有理,我算什麼人,不過是個逃犯罷了。”
“阿瑾……”
“放心,我不過是……有些煩心罷了,對了,鋪子裡的事飛廉可有打探清楚?”
她先前命飛廉在南北西三個市集都打探過,凡是兇肆鋪子都在咒罵奈何居搶了生意。這並不是她的本意,得罪人是遲早的,她比誰都知道行業裡的生存原則。
現在這樣,紅火的過頭了……
入夜後,如瑾才從閣樓上下來,暮草、紅綢還有飛廉仍然忙的腳不沾地,整個鋪子裡點了好些油燈、蠟燭,臨時請了兩個繡娘在幾案上裁剪縫制。
她腳步放輕沒有驚動任何人,走到櫃臺前將賬簿和零碎的記錄都拿出來走到屏風後的書案前仔細翻看。
“飛廉,你來。”
“主子。”
“這些人你可有探清來路?”
飛廉從木匣夾層取出一卷紙,鋪開放在桌子上,說道:“我用硃砂筆勾選的幾個是尚且沒有打聽清楚的,他們和周邊的人基本不打交道,所以訊息很少,勉強知道男女,年紀。剩下這些人都問了,大多數是跟風錦玉山莊的做派給手底下的一份賞賜。也有少數幾個是因為家中確實有新喪的親友。”
“你可覺得有可疑之處”
飛廉沉默了一會兒,猶豫道:“旁人倒還好,我只是覺得有兩個人不太對勁,主子不妨聽聽,你再斷一斷是否有問題。”
“好,你說。”
“其中有一個鐵匠鋪的打鐵漢子,他嗜賭成性,妻子孩子都輸了去,還斷了條胳膊,就這樣還在賭,他老孃臥病多年都不聞不問多年,五天前去世後,他竟高價從咱家買了壽衣非要鬧騰著讓弟妹們給老孃換上。”
“反常即為妖,確實起疑。另一人呢?”
飛廉頓了頓說道:“另一人,則是個行將朽木的老漢,他自己沒來,託了鄰居來鋪子裡買了壽衣。他生前出了名的節儉,一個銅板恨不得掰成幾瓣,連棺材都是自己釘的,卻捨得在咱們鋪子裡買300文一件的壽衣……。”
如瑾手指扣了扣書案說道:“明日起咱們不再接新的單子,我方才蔔了一卦,近日店鋪內怕是不好,你們幾人將重要的東西都拿回貓兒巷去。”
“是!”
隨後如瑾便也換了衣服同繡娘一同做衣,整整忙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色放亮才鬆了口氣。
“總共是三百一十五件,已全部做齊。”
如瑾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給了那幾個繡娘工錢,看著她們一同離開,才開口道:“僱一輛車來,不要被人看見。”
暮草揉著脖頸的手一頓,沉聲道:“怎麼?”
“我總有些不安,那芙蓉定不會就此罷休,咱們這單子忽然增多,太不尋常,萬一有人來將這些壽衣都毀了,咱們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