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索,便正色道:“大人可想過另一個人是何身份?他若是另一方勢力呢?”
“你以為?”
如瑾跪坐在案前,執筆勾畫。
說道:“若我在幕後謀劃,意圖擾亂朝野,必回事先布一大局,環環相扣,一環不成,便再啟一計。先前蛀蟲不堪大用,蕭家一案也後勁不足,然而,這些小風小浪完全不能撼動朝綱,眼看科考在即,我必得放手一搏,破釜沉舟。所以,屋內的第三人才是關鍵之人,大人切莫現在便下了定論。”
慕容昭坐在另一頭,聞言抬頭盯著她看了許久,淡聲道:“你去看卷宗,是要看什麼?”
“蛛絲馬跡,現在,我亦說不清。”
慕容昭並未追問,起身便朝外走去,如瑾連忙跟上。
待到了大理寺後,忽有內衛快步追來,附在他耳邊小聲言語兩句,慕容昭面色沉了下去。
如瑾指間抵了抵掌心,說道:“大人若是有事不妨去忙,這大理寺我已來過多次,和官員具已熟悉,您只需同主簿大人說一聲,我便留在此調閱案宗,少說也得兩三個時辰。大人若是信得過如瑾,不妨先行。”
如瑾雙眼澄淨坦蕩,說的話也全為了他著想,慕容昭手指動了動,說道:“也好,有任何事,你便主簿商議。”
“是。”
慕容昭將她帶入檔案房,亮出令牌命主簿帶她查閱,便快步離開。
如瑾恭謹的立在門邊,待他走後才笑著同主簿攀談。
“這一次怕是又要勞累大人了,惡徒陰險,竟又殺一人,我只一屆女流追兇又沒有權利,唯有在此查查卷宗,出一點小力。”
“如瑾姑娘過謙了,要查什麼只需說一聲便好。”
“兇殺案牽連甚廣,我想調取先前看過的那幾宗案件,以及城內外近十年來的兇殺案案宗。”
那主簿有些遲疑道:“所有?”
“嗯,別無他法,如瑾只能在浩瀚文案中逐個排查,辛苦大人了。”
“倒不是麻煩,只是這麼多案宗尋出來太過麻煩,朝廷規定,一次不得取出多於十卷,姑娘所說的十年,少說不得百卷,你要看到什麼時候。”
如瑾苦惱的咬了咬嘴唇,蹙眉道:“確實費事,不如這樣,若是大人信得過如瑾便著人在一旁看著,我進檔案房去檢視,一來節省時間,二來我也可以酌情翻查,與本案無關的便剔除不看。
“這個……”
“大人,兇手今日殺學子,明日便敢殺朝臣!”
主簿又抬眼看了看她手中內衛令牌,說道:“既然昭衛都對姑娘信賴有加,本官倒也無需多心,只是,時間有限,下衙之前,你定要出來。”
如瑾內心一喜,面上卻淡定自若,跟著主簿進了大門,一邊說道:“兩位大人都懷疑這個兇手不單單是在洛陽犯案,她下手這般果決,怕是在各地都有足跡。”
主簿聞言一驚,沉聲道:“竟然這般狠厲?”
如瑾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回道:“所以,定不可略過任何細節之處。”
“如此,本官定會盡力相助。”
如瑾垂首跟著主簿,見檔案房最後一道鐵門開啟,手心的冷汗便滲出,她抬手蹭在衣服上吸氣邁入。
她終於進了這個地方,父兄造反一案的卷宗便放在此處,下一次,她定要看個究竟。
“如瑾姑娘請。”
迅速回神,躬身行了一禮,跟在主簿身後,行至木架旁。“大理寺的檔案房果然是天下最大的卷宗彙集之地,主簿大人真是辛苦。”
“這裡面的卷宗多達萬卷,天下疑案盡在此處,姑娘在此等候,我帶人替你尋來。”
如瑾抬眼看著三層木樓,迅速掃過一排排的木架,和內裡巡查的金甲護衛。
慕容昭和劉衡風不在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本不必檢視這麼多的卷宗,本就是藉口探查檔案房。
那兇手已經被捕,嚴刑拷問或許就能知道同謀,端看他們內衛的本事。
而她,驗屍的本分已完成,在此拖延時間,不過是想摸清大理寺的內部佈局,計劃著某一日,夜闖。
她已經在此耽誤太多時間,是時候出手探個究竟,為父兄洗脫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