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獵風聲中,有人在快速移動。
“如何?”
“牛禦史家的老太爺去了周興家理論,回去沒多久便嚥了氣,他家的妻女四處求人,找的全是與牛禦史平日裡關系不錯的同僚,但是全部……閉門謝客。”
風中傳來赤一的聲音,沉聲道:“頭兒,陛下的聖意是?”
寒風一窒,慕容昭淡聲道:“聖旨下,聽命行事,不必揣測聖意。”
“是!”
慕容昭一行立在十字街的瞭望樓上看向如瑾住的貓兒巷,周興又失一臂,定會心有怨憤,這股惡氣尋不到出處,定會盯上如瑾。
他須得加緊步子了……
是夜,烏雲遮月掩蓋了血腥。
待天明,侍禦史一家竟全部消失,左鄰右舍毫無察覺,五十幾口人,只一夜全無蹤影。
如瑾將飛廉送走,一路聽了幾句,這般詭異手法,怕是隻有內衛了。
“昨日武殿下交代了兩件男子壽衣,咱們盡量趕製出來。”
“是。”
三人走著,暮草猛地停下腳步,朝後看了一眼,小聲道:“有人跟蹤。”
“放心,是內衛。”
先前她便察覺有人窺探,藉著四下亂看的空檔瞥了一眼,認出內衛的衣服,便安了心。
定是慕容昭安排了人手,防著周興或是刀疤臉。
直到她們順利進了鋪子,開了鋪門,那兩個身影才又隱於暗處。
晨曦一縷入室,如瑾三人便開始裁衣刺繡,不過半日,已將布料全都裁好。
如瑾晃了晃頭,暮草便走到身後給她揉肩,正舒服著,便聽到一陣腳步聲過來,如瑾抬眼看去,是阿葵。
“阿瑾姐姐,我給你帶客人來了!”
未見其人只聞其聲,如瑾忙起身招呼,便看到阿葵身後跟著一位婦人。
“這位嬸子是大戶人家的採買管事,府內但凡有什麼事都是她們張羅,今日過來認認地方,下次若是有死人便帶來。”
如瑾給她倒了水,借機打量了一番。
賀氏則骨骼突出,有些女生男相,方臉濃眉大眼,沉著臉比較嚴厲。
如瑾略一打量便看出幾分脾性,不過,是善是嚴,能到管事位上定是厲害人物。
略一思索,便笑著將兩個荷包遞了出去,殷勤道:“多謝阿葵引薦,多謝賀管事信任,如瑾絕不會賺一個昧心的銅板,接了貨便會好生操辦,而且日後凡是你帶來的人,我只取四成。”
“這怎麼能行,袁掌櫃太客氣了。”
如瑾按住她的手,說道:“日後,奈何居仰仗您處多矣。”
賀氏在側繃著臉沒有出聲,但是神情要比一進來時軟和了些。
她從懷中掏出疊起的紙,說道:“洪府有妾病重將死,主家吩咐張羅,這是她平日衣衫的尺寸,活著時還算受寵,所以這料子你可用些好的,左右也就這一個月了,你們莫要誤了時間。”
如瑾連忙將尺寸記下,笑著謝道:“請管事放心,五日後定送至洪大人府上。”
“嗯。”
賀氏離去,如瑾一直將其送至門口。
“這般殷勤。”
如瑾不理阿葵嘲諷,說道:“你如何認得洪府管事?”
阿葵斜倚在視窗,說道:“府上有些交情,此人最是貪財,你讓利這般多,她定是樂意的,日後若是有些事,定會為你尋來。 ”
如瑾,側頭看了阿葵一眼,卻覺得她說這話時神情恍惚,心事重重不知將目光放在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