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武旭帶人進了大殿,又略微頓了頓才往下頭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若這真是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且深得皇帝之心,周興為何不親自前來?那麼個奸猾狡詐之徒怎會失了這等機會。”
紅綢聽罷,眉眼一挑,說:“阿瑾的意思是,這事兒是周興拿著牛弘義來試探的。”
“一會兒進了大殿,便躲在一旁聽著,若是有人動手就擋下,不要傷人亦不要被殺。”
“是!”
三人循聲找到了武旭他們,正在大雄寶殿之內。
此時,大殿空蕩,香客早被嚇的四散,牛弘義便叉腰立在武旭面前,滿臉不屑。
武旭倒是面色沉靜,即便衣袍樸素尊貴之氣不減,就那麼淡淡的迎上牛弘義的挑釁。
“殿下,探子來報說您最近頻頻出府,還鬼鬼祟祟到了洛陽城各大市集,為了掩人耳目還進了兇肆,那麼晦氣的地方您去那兒做什麼!今日一早,天還未亮時,您又趁著官員及家眷進宮拜謁的時機,偷偷出城,在這寺裡頭藏匿不可告人之物,沒錯吧殿下。”
武旭當下也未反駁,說道:“靈山寺是陛下親賜修繕而成的,牛禦史當心禍從口出,這裡的僧人、法師都識得我,你大可以問問我在這裡做了些什麼,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我不認。”
那牛弘義豈是好言好語能打發走的,他本就是來誣陷的,自然也早有對策。
果然,武旭話音剛落,就聽著牛弘義說道:“來人,把殿下藏到後山的東西搬出來!”
幾個人抬了箱子過來放到武旭腳邊,牛弘義用刀一個一個挑開,說道:“嚯,兵甲武器、金銀寶貝、殿下藏這些東西是何居心!嘖,這是什麼?龍紋冠,龍紋袍……你這是要造反嗎!來人給我拿下!”
武旭鳳目冷凝,厲聲呵斥道:“你敢!我乃武周皇嗣,你區區一個從六品的小吏就敢在這裡定我的罪,誰給你的膽子!”
如瑾在角落裡看著,倒是見識了牛弘義這類雜碎的行事作風,可真是有恃無恐,胡亂從別處搬了東西就敢汙衊皇嗣,
他是否得了哪些可靠訊息,遂如此囂張,甚至不留後路,武旭都提醒他此處設有皇帝的眼線,他竟然絲毫不放在眼裡。
牛弘義莫不是被灌了迷魂湯吧……
還是說,他先前得了某人命令。武家?丞相?或者是實權在握的傅將軍?
如瑾垂目思索,聽著牛弘義又嚷嚷:“來,把人證帶上來,給我們殿下瞧瞧,他的屬下是如何說的,窩在東宮勾結外賊,意圖通敵賣國!”
說完還從懷裡拿出幾個信封,得意洋洋的說道:“殿下的印,殿下的字……做的了假?”
兩個血淋淋的人被拖了上來,已辨不出樣貌。
如瑾一眼便知曉是毒刑,專挑人身上最要害的地方下手,骨、經處發黑,應是被什麼有毒的東西刺破。
武旭看到那兩人,先是一愣,仔細看了兩眼才認出是自己護衛,眸中劃過淩厲之色,抬手擋開那些人,蹲身到護衛身前,“怎麼回事!”
“主子,屬屬下,沒有……招。他,汙衊你,別上當!”
其中一個護衛撐著一口氣對武旭說了一句,旁邊有個官差聞言上前就是一腳,武旭側身擋住自己的護衛,背上被重重踢了一下,大概是震傷了內腑,嘴角流下一絲血線。”
“嘖嘖,真是主僕情深,殿下可真是養的好狗。”
武旭抬頭冷冷的看著牛弘義,嚥下湧上來的血氣,諷道:“你這條狗也不差,忠心護主乖順愚蠢,這次是周興指使你來的吧,真是聰明,出了禍事你來背黑鍋,若是事成了他去撈好處。你不過是一杆爛槍頭,作威作福而已。牛弘義啊牛弘義,我能活至現在,自有我的法子,今日你來害我,殊不知是拿刀捅自己!”
牛弘義表情猙獰,狠狠的將領子揪開,赤紅著眼說道:“多少人盼著你死呢,我不是順天而為,他們都得謝我。今日,我定讓你翻不了身,私藏兵甲龍袍,暗地裡通敵賣國,證據確鑿。你的這兩個護衛都陪伴你多年,他們已然認罪,你還有什麼話說。”
武旭冷聲道:“就這點伎倆還想蒙哄世人,你可真是自作聰明!”
“我的伎倆,你稍後便知。”說完附身看著武旭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壓低聲音道:“不然你跪下來求我,求我放了他們,不然今日我就血洗這個鬼地方,反正也無人可知,尤其是那個又白又嫩的美嬌娘,殿下這幾日去的勤,怕是動了凡心,我就用她來給這些人陪葬。”
如瑾聞言蹙起眉心,攏著手走了出去。
武旭回身看了她一眼,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松開扶著護衛的手,起身說道:“如果這一跪值那麼多人的命,那我跪,這有何不可?”
說完他便撩起衣袍,朝著牛弘義跪了下去,只是膝蓋還沒落地,便被一股大力扯起來。
“殿下慢著!”
如瑾上前,伸手扶著被慕容昭推開的武旭,鬆了口氣。
不知是誰,竟將上官婉兒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