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城家的那兩個慘死之人,又是何意?難道傅家也參與其中?”
若是這樣,更為棘手,傅將軍剛被升至輔國大將軍,手握重權,扳倒他也得花些力氣。
慕容昭將薑茶一飲而盡,放到桌案上
說道:“傅將軍與尚書左丞周興半年前結了姻親,周興,手段毒辣,擅長給人羅織罪名,殘害忠良。已有十幾個姬妾,各個如花似玉,半個月前剛填了新丁……而且,他的么兒今年十六,文采頗好,在洛陽城頗負才名。”
如瑾聽著聽著便瞪圓了眼睛,說道:“你是說,這兩個是周興的兒子和小妾?”
“半柱香前,內衛查到的訊息。”
周興出事,親家傅將軍則接了爛攤,倒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這二人如今皆受女帝重用,這般相護,總是覺得哪裡不對。
“你今日落他面子就不怕這二人聯手報複?”
慕容昭冷笑了一聲,意有所指的說道:“同朝為狗,互相攀咬,互相制衡才能讓人放心。”
如瑾恍然,伴君如伴虎,女帝疑心很重,不見得就看不穿傅周兩家的事態,慕容昭與他們撇清關聯才能保命。
正說著,飛廉敲門進來,先朝著慕容昭行了一禮,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武旭公子先前到鋪子裡了,付了十貫訂金,說是明日想請輓歌娘子給乳母送行。”
如瑾站起身,說道:“當然可以,紅綢的曲子練得如何?讓她抓緊,明日我也去,你去尋暮草商議準備好東西,明日留她看著鋪子。”
“是!”
這武旭還真是有趣,那日她也不過是客套一句,倒真來了,這般想著不由得搖頭失笑。
慕容昭冷眼看過來,見她自從聽了那武旭名字後便一臉愉悅,眉心逐漸收緊。
“武旭來歷不明,你小心為妙。”
“無礙,武公子一看便不是壞人,相由心生,他那身氣度尋常人是很難裝出來的,說來奇怪,我總覺得和他之間有種莫名的親切之感。”
如瑾說話時眉眼柔和,卻沒有注意到慕容曉臉黑如鍋底。
“隨你。”
說完便拂袖而去,劉衡風急忙追了出去,如瑾沒有挽留而是看著慕容昭的背影眯了眼,他生氣了……
轉身回到書案前,拿出紙筆面色冷凝的說道:“飛廉把查到的關於傅延城的事細細說來。”
飛廉面上凝重,悲憤得很。
如瑾將他招過來坐下,安撫道:“事情已然發生,有什麼事是我們承受不起的呢,說罷,我絕不會讓那些賣主求榮的人好過。”
飛廉點點頭,跪坐在一旁說道:“這個傅延城是他那一年的探花郎,被分派到了新蔡縣縣令職位上,王爺對下頭的這些人都不薄,這個姓傅的,有才學有眼色王爺很是信任,百花坊給的訊息中,說是當初在上蔡縣調兵時傅延城積極的很,是王爺和大公子之間傳音的人,有小卒曾聽聞他和王爺說大公子在博州集了五萬兵馬,聲勢浩大,而後來大家才得知事情,那時大公子身側總共都沒徵到五千人。”
如瑾攥緊火鉗,沉聲道:“還有呢,我還未來洛陽城的時候便託路空空向百花坊買訊息,這一次他應該還告訴了你別的東西吧。”
飛廉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竹筒,裡面捲了一張字條。
“睿宗於琅琊王叛亂前曾密信一封,內容不詳,但從他人口中得知,大意為遭到囚禁命不久矣,請琅琊王解救。之後,各宗親接連收到來自琅琊王的密信,請一同起兵,但博州兵變之時唯有常樂公主與越王響應,其他宗親皆按兵不動。”
這麼說,大哥起兵的緣由是睿宗李旦的密信。
他們二人感情很深,據說有過命的交情,在當時的情境下聽到睿宗這等遭遇,再加上當時武後步步相逼,或許又夾雜了其他緣由,逼著大哥走了兵變這條死路?
兵變被誅,合乎國法,他人有何叫屈的理由!但是在看到,其餘宗親皆按兵不動時還是心寒了許多。
本是同根生,大難臨頭之時,竟無一人相助。
從起兵到砍頭歷時不到一月便已全部鎮壓,沒有支援,士氣低落,要怎麼和當時的武後去鬥。
李旦!
你在東宮茍且偷生也就罷了,為何要去害的哥哥命喪黃泉……
她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