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看著慕容昭大步進了院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招了暮草過來,將銀兩全都收起來。隨後又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越過慕容昭的時候,卻沒注意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
沈園內,大理寺和內衛正一寸一寸的翻地皮,如瑾在院內走了一圈,最後在一處井邊站定。
“底下?”
如瑾回神看了眼跟過來的慕容昭,搖了搖頭推測道:“我在那土下聞到水汽,但是否從這裡過去,我尚不能確定。”
話罷,慕容昭便踏著井邊朝下面看去,頓了頓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扔個如瑾,將配刀插到後腰便要往下跳。
“你做什麼!”
“無事,我下去看看。”
如瑾一急,連忙又抓住他的衣服,大聲道:“萬一他們在底下留了陷阱,你這不是去送死麼!”
面對如瑾的緊張慕容昭倒是笑了一下,曇花一現的笑意讓如瑾閃了神,也鬆了力道,慕容昭冰涼的指節將她的手拿開,說道:“想害死我,那便試試!放心,我不會有事。”
“關我屁事!”
慕容昭側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便朝井下躍去。
“撲通”一聲,呂四迅速過來站到如瑾跟前,眼睛卻依舊看著周圍的差役,安慰道:“放心,頭兒必定無恙而歸。”
如瑾甩手靠在一旁的樹幹,沒好氣道:“可笑!我為何不放心,慕容昭若是被害,那是皇帝的損失,是你們內衛的損失,同我有何幹系!”
呂四從院子裡收回視線,打量了如瑾一眼,忽的笑了一下。
如瑾撇撇嘴,對於呂四她還真有些忌憚,總覺得那雙默不作聲的狐貍眼會算計人。
她移開視線不由得又看向井口,這一等便過了許久,將近一個時辰慕容昭還沒有動靜,而沈園也快被翻了個底朝天,也就剩下水井和旁邊的幾顆梅花樹還沒動。
“大人,樹底下有東西!”
地面逐漸被刨開,露出一處邊角。
縱然只是露出一點兒來如瑾也能眼尖的發現,那是……“棺材!”而且還不止一個。
沈園地下竟埋了這麼多棺材,以前只以為是傳聞,沒曾想竟確有其事,劉衡風神色也沉了下去,擺擺手讓他們小心些挖。
“砰!”
如瑾正好就站在井邊,所以井裡頭炸了,噴出一丈高的水柱,將如瑾澆成了落湯雞。
眾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呂四本想把她拉開卻抓了個空,如瑾腦子空了一下,快速朝著井邊撲過去。
“慕容昭!慕容昭!你怎麼樣了!”
她半個身子已經搭在了井裡,呂四嚇出了一頭冷汗探身就要將如瑾拉回來,而另一道黑影更快如一陣風似的卷過去,把搖搖欲墜的如瑾拎了起來。
“放開我!”
如瑾用力掙紮,站直身子才看到同樣一身濕氣的慕容昭,兩人身上都開始結冰,只是如瑾內力不足根本不會給自己驅寒凍得發青。
“回去換衣服。”
“我不……”
“聽話!”
難得慕容昭有如此和顏悅色的時候,如瑾沒再說話,被暮草抓著胳膊拖了回去。
紅綢煮了姜湯端進來,跪坐在火盆邊上給如瑾縫著一件夾了羊毛的上襦,正在在袖口繡花。
如瑾出神的看著那針線穿來穿去,想到剛剛還是覺得有些心驚,她確實以為慕容昭被炸死了,那一瞬間她是真的要往井裡跳的,難道真的喜歡到了這般地步?
正紅著臉嘆氣,便見飛廉快步跑進屋,氣都沒喘勻,就說道:“主子,那傅將軍我打聽了,他有個侄子正是當初越王治理下新蔡縣的縣令,傅延城!短短時日已經升至正五品,還搭上了尚書左丞周興,風頭正勁。”
“我知道了。”
傅延城……居然又若有似無的牽扯到了父親那一案,父親被誅,據訊息當時追隨他的那些人不是被殺就是被流放,貶斥,這個傅延城不降反升,他是不是知道些許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