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棋子落下發出一聲脆響,外頭的屋道:“飛廉讓客人進來。”
腳步聲想起,門被推開一個翠綠色身影走了進來。
“阿葵,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在廣化寺遇到的阿葵,不過半月時日,本來圓潤的小臉下巴尖了些,不過雙目有神,看來她的私事應該是了了。
她甩著袖子進來,瞥了眼又出去的飛廉,嘟囔道:“明明都看到是我了還朝我揮刀,你看看我這新衣裳的袖子,劃了這麼長一個口子!真真是白眼狼!”
如瑾拿著書卷,聞言笑了一聲,說道:“飛廉是個死腦筋,你這麼大半夜的上房揭瓦,即便認得他也不會給你好臉的。”
阿葵托腮看著棋盤,撚了白子便與如瑾下了起來,一時間屋內只聞棋子落盤的脆響,和兩人偶爾的交談,過了好半天,暮草端著茶水進來,她才起身坐到另一邊,尋了個舒服的坐姿伸展了腿腳。
“喝點熱茶吧,這幾日晚上天氣陰寒怕是要變天了。”
這一開門就有貓兒進來,阿葵顯然也喜歡抱了一隻在腿上,猶豫的說道:“你這裡養這麼多貓兒,你可知陛下最是討厭這些。”
“哦?為何?”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聽人說宮裡先前有人養過,直接被杖斃。”
如瑾皺了皺眉頭,看著地上的貓兒說道:“那應該同我沒什麼利害關系吧,畢竟這是在民間,有野貓很正常,也不能把天下的貓兒都宰了吧。”
“我就是同你說一聲,知道有這麼一件事。”
“嗯,你家中的事已經解決了?”
阿葵靠著憑幾,聞言抬手支著腦袋,說道:“這件事想必你應該早就看出了端倪,你驗屍的本事我聽說了,那傷口外行看不出來,可是瞞不過你,出事的是我一位很要好的兄長,他不知道是被何人害了,用來表演的虎竟然牙齒爪子都在,你可還記得,我就是之前偷聽了有人說這事,又不敢聲張才想去看的。”
如瑾將糕點推到她跟前,安慰了兩句,“這事操縱起來並不簡單,而且要把握時機,幕後的人還不知道密謀了多久,你固然知道點兒訊息也很難力挽狂瀾,不要自責。”
“好在天不遂人願,沒讓那些人得了逞。”
但是也讓他們逃之夭夭,假設那些人與大刀疤湊在了一起,那洛陽城怕是要麻煩了
阿葵的來歷如瑾還是沒有問的太細,但是她的話也能猜出幾分,先前慕容昭就說過此事牽扯到武家一個旁支的男子,具體是誰沒有名言,但是阿葵這又說是她的一位要好兄長。那麼可以知道,阿葵是武家人。
與印象中那些張狂的武氏族人不同,阿葵機敏、善良,很會看人臉色,很有分寸,如瑾打心底挺喜歡這個姑娘。
兩人又閑話了一會兒,阿葵哼哼唧唧的在木踏的皮子上滾來滾去,便賴著不走,非要在這裡住下。
“你家裡人尋你的話怎麼辦!”
“才不會,我明日一早就回去了,他們不會發現的,讓我留下吧,在寺廟我可是很大方的將客舍分享給你們主僕的!”
如瑾沒法,又來不及收拾,便讓暮草拿了被子枕頭和她一起睡。
“好好睡吧,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非要同我們擠在這鬼宅子裡,不怕半夜被掐麼?”
阿葵鑽到被子裡,笑呵呵的說道:“鬼怕人還差不多,不怕人的都是人……”
如瑾端著油燈的手頓了頓,回身看了她一眼,阿葵已經平躺下看著帳道:“阿瑾,除夕夜會不會出事啊。”
揮滅燈火,如瑾給她掖了掖被角,說道:“會,但是我們還得去面對,拼了命的去活著。”
好半天她都快睡著的時候,阿葵才說了句“是啊,人生而不同,卻都得用力生存,一不注意就踏錯了……好難啊。”
沒錯,確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