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知怎麼的洩了一部分火氣,如瑾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去倒了水,又按照他的喜好在裡面放了幾根茶葉,輕輕的放到他的跟前。
“還是寺廟的案子?”
“還有其他。”
“那……寺廟那案子結果是?”
慕容昭頓了頓,這次倒是沒有說她亂打聽,反而很有耐心的說道:“武家一個旁支涉案,監管不嚴被人鑽了空子,在籠子裡放了老虎,也幸好那虎被雷電驚到奔向山林,如若跑到民間更難收場,現在那人與親信畏罪自殺,到底被何人利用就成了謎。”
如瑾點點頭,抬手撫了撫下巴,說道:“前些日子,我也聽聞民間有傳言說起這次廟會的事情,天神之怒,降罪子民,看樣子是有人意圖掀起風浪,打算用謠言來擾亂民心。”
“嗯,內衛暗地裡處置了不少人,如今已經勉強壓下,但是民心一動就猶如星火。”
“若是再有煽動,這火星子還會燃起來,所以,這或許只是個開頭。”她說著又隆起了眉頭
慕容昭只是冷冷的撇了一下嘴,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或許,我真不該把你帶到洛陽,你一來,那些死人尋著味兒就出現了。”
如瑾撇了撇嘴,指了指房道:“朗朗乾坤,日月可鑒!慕容大人可別胡說八道,我如今住鬼宅,做壽衣你這麼一說是存心讓我寢食難安。”
“那金玉堂……怎麼回事?”
“我不是說了麼,他來做壽衣,不然我這裡還能作什麼,沒吃沒喝的寒酸破屋,過來逛大街麼?”
慕容昭被她噎的抿了唇,想說兩句,但看她神情坦蕩而遲鈍又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幹巴巴的囑咐道:“離他遠一些。”
“哦。”
如瑾又殷勤的給他倒了一杯茶,有些期待的說道:“我還是第一次在北邊過節,除夕那日,你若是不怎麼忙碌,要不要一起去街上看看?”
見慕容昭沒說話,又往前湊了湊說道:“聽說還有儺戲、送社的習俗,很多人都到街上觀賞,互相道喜,肯定很有趣。”
慕容昭看著如瑾滿眼期待,不由得就點了頭,見她霎時間喜笑顏開,嘴角也隨著她揚起。
他斂了斂神,說道:“南方不也是這些習俗,為何這般開心。”
如瑾笑意淡了淡,說道:“以前隨著師父待在山林,哪會在意什麼節日,後來四處奔走也知道這個習俗,趕回家中希望同師父過節,他卻總是悶悶不樂,至此我每年也不出去熱鬧,就和暮草一同守歲,做些吃的。”
“袁天師如今在何處?”
“不知。”
如瑾也覺得難過,她前些天送到袁門的信,收到迴音,只有簡短的兩句“師父在外,西北塞外,一切安好。”
兩人又隨意說了幾句,囑咐如瑾手中的事收拾妥當便去大理寺驗屍,他有別的事便先一步離開。
他今日確實有些奇怪,暴怒而來走的時候倒好似四月微風般溫和,甚至屈尊降貴的摸了摸蹭到他腿上的花臉,被撒嬌的舔了舔手指,竟然也沒有生氣,如瑾在一旁戰戰兢兢生怕這貓兒觸了黴頭被扔出去。
可是,沒有……
他甚至有幾分愉悅,雖然很淡,如瑾還是感覺到了。
慕容昭出去的時候,正趕上暮草和飛廉回來,他們齊齊行了禮,規規矩矩的走進來。
“慕容大人剛剛是對咱們笑了嗎?”
“好像是吧,很奇怪嗎?是人哪裡會不笑的,開心就會笑,想來是許久未見咱們了吧……”
暮草冷冷的看了自作多情的飛廉一眼,嘲諷道:“誰給你的臉讓你生出這樣的想法?”
然後看到櫃臺上的紙張,好奇道:“竟然有了生意?哪家的呀?”
“熟客,金玉堂?”
暮草和飛廉都好奇的看過來,“這麼快,他也死了?”
“……一邊兒去,趕緊選了樣式,人家只是提前預備著,還有,什麼叫他也死了,誰死了?”
飛廉喝了一口茶水,說道:“就是那個錦玉山莊酒樓裡的廚子,就死在咱們住著的附近,過了貓兒巷的另一個巷子裡頭不是有個大宅子麼?叫沈園是吧,就死在牆邊了,外頭都傳是……被鬼索了命。”
而如瑾則好奇了,放下手中的布料,說道:“死了人不查案,怎麼又是鬼神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