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兩人往前走去,有賣成衣布鞋,有釵子珠花,雖然不是名貴材質,但樣式還是新的很,比如瑾現在的那幾根要漂亮許多。
她撫了撫那根頂端雕了幾朵梅花的釵子,最後還是沒捨得買,要五十文!這夠他們吃好幾十鬥的精米細面。
畢竟沒了銀錢,花錢的時候就要顧慮許多。
好在阿葵是個極有眼色的姑娘,不再給如瑾推薦什麼好東西讓她買,而是走在一側給她講一些趣事,順帶說說這洛陽城裡的格局。
如瑾聽的雲裡霧裡,什麼坊住著什麼人,什麼人又做了什麼事,一會兒功夫就出來百十來個地名人名。
“我看這洛陽城裡哪條下水溝有幾只耗子都瞞不過你,姑娘家家,你不在閨閣裡頭等著出嫁,怎的知道這麼多雜七雜八的事情?”
阿葵有些得意的抬起了下巴,說道:“如今陛下就是女子,勤政愛民,雄韜偉略絲毫不輸男子,她還讓女子入朝為官,可以讀書寫字。既然瑾姐姐都在外闖蕩,為何阿葵就要窩在閨閣繡房裡,無趣。”
這話說的倒是有意思,如瑾也對她刮目,看來這還是一個頗有雄心抱負的丫頭。
所以順著她的話,如瑾歉意道:“阿葵所言甚是,咱們女郎不輸男子,是如瑾淺薄了。”
阿葵笑了笑,伸手挽著她的胳膊,將她拉到一個賣銅鏡的地方,拿起一個背部有鏤空纏枝花的小銅鏡放到如瑾手心。
“女為悅己者容,這家的銅鏡是揚州鑄鏡世家,既精美又便宜,雖不及皇宮司寶司裡頭的華麗,勝在有趣據說還借了西域打磨之法,鏡面光滑照的人更清楚。你看這個,雙鸞鳥銜著綬帶飛舞,邊上是纏枝花,多喜慶我送你一個。”
如瑾皺起眉頭,剛要推辭胳膊上就被阿葵捏了一下,她閉了嘴等著阿葵付了銀錢,就著她的手照了照鬢角頭頂。
忽然她的手頓了一下,接著又若無其事的將刮亂的頭發抿在了耳後。
“飛廉,你去四處走動一下,繞到我們後面看看是什麼人在跟著咱們,不要打草驚蛇,現在人多不管他們有什麼企圖都不敢在這裡出手的。”
飛廉眉心一攏,假裝和暮草拌了兩句嘴,轉身朝著人群中鑽去。
如瑾依舊不緊不慢的四處閑逛,阿葵小聲地說道:“瑾姐姐,明日那邊的空場地上有戲場,聽說還有不少官家人來看,百戲、雜耍、唱曲兒、幻術、鬥獸……特別熱鬧,你也過來看吧。”
“再說吧。”
“真的很有趣,這在你們南方是很難看到的,這一次廟會還算小,你若是在過節的時候來,陛下有時還會帶著臣子來觀看,那個時候就更壯觀,還能看到軍士們在此列兵演練。”
阿葵小臉微紅,如瑾想了想又說道:“那行,到時候你帶我去看看吧,這麼壯觀我也好奇。”她說完眯眼看了看天色,說道:“你若是沒有事,就帶我去客舍吧,我們這一路還沒吃飯,收拾收拾也該睡下了,夜間會下雨,正好歇著。”
“下雨?”
如瑾點點頭,指了指遠處天際,又取了片葉子,說道:“天際烏雲壓境,空氣裡也有泥土濕氣,你看這葉子,上面霧氣籠罩,日落之後雨就來了。”
阿葵似懂非懂的看了如瑾一眼,但還是很崇拜的信了她的話,那樣子如瑾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好似自己在蒙騙一個孩童。
不過,她的話也不假,她們從南面一路奔襲而來,那陰雲也是從南面刮過來,按照時間推算差不多也就是那個時候。
阿葵已經提步帶路,飛廉也從遠處晃蕩回來,如瑾瞥了一眼,見他微微點頭便知道有了發現。
“暮草,你同飛廉將車馬上的東西都拿進來吧,咱們現在沒有地方住還得在這裡叨擾,擱在車裡終歸有些不放心。”
“是!”
阿葵轉頭看著暮草他們離開,猶豫的看著如瑾,說道:“瑾姐姐,初來洛陽就被人盯上了。你可是在外頭得罪了什麼人?”
“……我得罪的人不少,你若是問我是誰,還真是想不出來。”
“那,要不要報官!”
如瑾聞言笑道:“那你覺得我報官的時候該如何說?懷疑被人跟蹤?”
誰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