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好似笑了一下，轉過頭去。
車馬一列緩緩從他們身前駛過，如瑾看到赤一朝她眨了眨眼，她伸了舌頭做了鬼臉把赤一嚇了一跳，打馬往前去了。
“嘖，真是沒意思。”
“姑娘真是膽子大。”
如瑾回頭，見一個圓臉杏眼的女子正笑眯眯的看著她，羞澀的揉著帕子。看她打扮，襦裙半臂，上等的衣料，綢緞裙子上繡著石榴花樣。梳著百合髻，兩邊插著金簪雖然小但精緻。
看來是有錢人家的姑娘，不過身邊倒是沒跟著婢女，就自己東張西望。
“他們也是人，又不會吃人，有什麼可怕的。”
那姑娘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阿葵，我的名字，姐姐你叫什麼？”
“袁如瑾。”
“瑾姐姐，你從哪裡來？聽你口音不是洛陽人，南方的吧，南方哪裡呢？襄州？泉州？杭州？那裡很漂亮吧，聽說那裡一年四季都是熱天，還不下雪，真的嗎？”
這……真是個話嘮。
如瑾頗有耐心的一一作答，一邊往廟會裡面走去，內衛往前頭的寺廟裡去了，人們見沒了蹤跡又活了過來，三三兩兩的湊到一處說話。
“車裡面是千金公主吧，這幾日正在各個寺廟裡面祈福，聖下對她還真好，派了內衛護送，真是恩寵。”
“聰明人會做事唄，聽說是她求了皇帝的，專門點了內衛首領‘昭’護送，我看呀，是有那個心呢！。”
另一個人，聽的雲裡霧裡急忙跟上去問詢，如瑾聽到這兒算是明白了。
千金公主看上了慕容昭！
她都快四五十了吧，做慕容昭的娘都夠了……真真是老牛吃嫩草！
如瑾陰著臉咬牙切齒，阿葵嘴裡吃著酥糖拍了拍她的肩頭，說道：“瑾姐姐，你不舒服？臉色不怎麼好啊。”
“哦，初來乍到，水土不服。”
“可不是，這南北生活就是有差異，哥哥說我們北方人喝的是黃河水，你們南方人喝的是長江水，這水質不同養的人就不一樣，瑾姐姐你可真好看。”
如瑾被這麼一句話誇在臉上，頓時也有些不好意思，摸著耳朵幹笑了兩聲。
看來這阿葵應該是對各處都有些瞭解的人，家裡人對她也並無太多管束，而且那雙杏眼看什麼都好奇的不得了，指著兩邊的東西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阿葵，你是洛陽本地的人嗎？”
“嗯，土生土長，我還沒怎麼去過遠處呢。”
“那洛陽城裡，哪裡的住處能便宜些，還有鋪子，我們剛來這裡舉目無親的，就想買一處便宜的住，再經營個小本買賣。”
阿葵拍了拍嘴上的糖渣子，說道：“先說說你想做點啥買賣，這洛陽城有三處市集，北市、南市、西市，每一處的鋪子不一樣，你最好是住在附近，這樣來回也不累。”
如瑾眼睛亮了亮，看來還找對了人，拉著她走到一處茶棚坐下，要了一壺白水和幾疊小點心，瓜子，和她聊了起來。
“我想開個壽衣鋪子。”
“噗……咳咳，你說什麼鋪？”
如瑾看著腿上被她噴濕的一團，忍了忍沒去擦。伸手拍了拍阿葵的後背，難道這個行當有什麼不妥？每天都有人死，做這個起碼餓不死吧。
“難道有什麼說法？”
“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做這個實在太少見了，我還以為你是想做什麼糕點鋪，胭脂水粉鋪呢。”
如瑾笑了下，認真的說道：“我本就是個問屍之人，做這種的買賣最合適。”
阿葵聽完點了點頭，仔細琢磨了一通說道：“那你得在南市尋找，這種壽衣棺材之類的鋪子都在兇肆，那裡租金要少一些，你可以過去打聽。你若是想買便宜又大的宅子我倒是有個建議，就是不知你們敢不敢住。”
敢不敢住？
這話的意思，莫非這姑娘說的是兇宅？
見如瑾眯著眼看她，阿葵連忙擺手，說道：“姐姐莫惱，阿葵絕對沒有戲耍的意思，我知道貓兒巷有幾處宅子先前都是大戶人家住了的，現在都沒人住，急得出手，很便宜呢。只是名聲不好，可我看你們既然敢做那種行當，應該也不怕這些，所以……”
如瑾，搓了搓手指，聽她這麼說也有幾分道理。
“我現在身上只有一百多兩銀子，你說的地方，這錢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