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驍挑了下眉頭,說道:“在霍香遇害之前曾去找過胡主簿,他們二人發生爭執,當時他還親口承認,對你不離不棄,矢志不渝,絕不放過那些辱沒你的人。”
如瑾聞言抬眼冷冷的看著霍驍道:“大人應該慶幸這話是背地裡說的,若是當時我在場定賞她幾個耳光,讓她日後行事注意分寸,免得禍從口出。”
霍齊福指著如瑾罵道:“還說不是你,你這個……”
“霍老爺您也一把年歲,該有些閱歷見識,我袁如瑾混跡江湖多年,殺人還費這力氣?還將東西扔在屍旁讓你們尋到人?霍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我一根銀針就能讓她死透,即便是最好的仵作也驗不出來,還……”
“袁姑娘也太自大了吧,誰說驗不出的!”
如瑾見霍齊福臉上忽然亮了起來,便轉身往聲音傳來處看過去。
一個戴著白色帷帽身穿淺藍色的交領襦裙,外罩同色輕衫的女子走了進來,身後兩個壯漢抬著一具屍身,如瑾看到邊上血跡,心下了然,看來是找到了霍香的屍身。
她不動聲色的觀察那女子,她應該就是傳聞中的“妙手娘子”,看這一身裝扮,確實有些縹緲仙氣。
等到此人走到身前時,頷首淡聲道:“久聞妙手娘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在袁姑娘面前妙手自愧不如。”
“這倒是。”
妙手聞言動作一僵,但依舊淡然的上前沖著霍驍行了一禮。
如瑾噙著笑容,說道:“驗屍這個行當裡,頭一回見到妙手娘子這般出塵人物,竟這般雅緻,你是怎麼在深山老林裡將這屍體挖出來的呢?還是回來後特意換了新衣,倒是不怕麻煩。”
妙手雖驗屍,卻喜歡把自己打扮像個閨閣女子,可見並不喜這個行當。誰不知仵作驗屍多是骯髒汙穢,怎會想她這般擦香抹粉。
而那邊的霍齊福一見屍身,便撲了過去,“是……是我的香兒?”
妙手娘子這才回神,抬手將帷帽摘下。
鵝蛋臉,柳眉杏眼朱唇一點,竟是個十足美人。
她先是抬頭楚楚含情看了霍驍一眼,才走向霍父。
看來這女子沒學了道姑的清心寡慾,倒是所圖不小,竟看上了霍驍。
如瑾默不作聲的立在一側,妙手則頗為哀傷說道:“妙手命人連夜尋回的霍姑娘屍身,已經將屍身縫合,希望朗朗乾坤國法昭昭,能還霍姑娘一個公道。”
霍驍見霍父只是盯著妙手容貌出神,重重的拍了一下驚堂木,說道:“請妙手姑娘將尋屍經過細細說來,我們縣衙派出去的人遍尋不獲,姑娘不過是剛到此地不久就將屍身尋出來,倒是讓本官慚愧。”
如瑾看了他一眼,這“慚愧”二字倒是巧妙,看來他亦不傻,妙手娘子剛到此處便出了此案,又毫不費力的將下落不明的屍身帶回來,著實讓人生疑。
妙手頓了一下剛想辯駁,霍齊福便冷笑道:“你這個縣官確實該覺得丟臉,身邊有那麼個惡官竟沒有早日察覺,屍體你尋不到,讓你打殺了這妖女你又畏手畏腳,我指望你們,香兒的大仇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能報!妙手娘子是我聘來的,你又在此疑心,是不是我還得向京中遞狀紙才行!”
外頭的人已經議論紛紛,霍驍皺眉喝道:“霍老爺慎言!”
如瑾卻不理會這老混球,直接對妙手責問道:“誰讓你將頭顱和屍身縫起來的,你有什麼權利私自在屍身上動手,既入了仵作行,難道不知被人私下裡處理後的屍身不能作為呈堂證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