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坐在石臺上閉目調息,一會兒功夫衣服便全幹了,臉色也沒方才蒼白的嚇人。
約莫一炷香後,睜開了眼。他抬眼看著蹲在身前一臉緊張的如瑾,輕聲道:“舊疾複發,嚇到你了。”
“大人千萬不要在我這裡出事,不然我可擔待不起。”
慕容昭聞言瞥了她一眼,淡聲道:“那隻能怪你時運不濟。”
如瑾見他活動如初,也不好追問便放心下來,說道:“你同我去找香婆婆,她家世代調香,或許知道這香料中摻了何物。大人的身子可受得住?”
“無礙。”
“城中桂花巷盡頭,咱們過去正好趕上晚膳。”
“又沒銀錢了?”
往外走的如瑾聞言愣了一下,然後頗有些難為情的拉了拉袖子,說道:“最近確實有一些拮據,所以大人若是手中寬裕倒是可以救濟一二。”
慕容昭聞言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見她絞著手指,便沒有多說從腰間取出五兩銀子拋過去。
“五兩?”
“絞一兩下來兌了銅錢,剩下的還給我,如你這花錢的手腳,怕是金山銀山都不夠。”
如瑾將銀子攥在手心,聞言鼓起了腮幫子,但是又隱約覺得這話有理,當下回嘴的底氣就少了七八分。
“我又沒做什麼不正經的勾當,每一個銅板都花的有理有據。又不像你們男子,喝花酒養美人,我連一件新衣群都沒捨得買。據說洛陽長安各地,胡人酒肆多得是美豔胡姬,賞錢少說都得幾十上百兩。”
慕容昭見她搖頭晃腦,牙尖嘴利便輕笑一聲,越過她往門外走去。
暮草和飛廉也趕了回來,迎頭碰上慕容昭便問了幾句。
如瑾用瓷瓶將焚燒後的灰燼裝了些,又讓飛廉將剩下的埋入地下,幾人牽了馬往山下而去。
“這是我撿到的銀子,飛廉,你一會兒去櫃坊換些通寶錢。”
“撿的?”
飛廉問了一句,便側身看向慕容昭,他雖然面無表情,但眼神還算柔和,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便接過來塞到腰間。
這接二連三,竟然從人家身上薅下來不少銀錢。坑蒙拐騙,順手牽羊……倒也沒虧了袁師父的訓誡。隨後也跟著釋然,管他娘誰給的,反正又不是搶來的。
慕容昭雙臂抱胸眯起眼看著前面那主僕三個,失笑一聲,也夾了馬腹跟上前去。
一入桂花巷,便能聞到一股濃鬱的花香。
巷子不深,從旁側院子裡伸出桂花枝,團簇相疊很是喜人,落在地上淺淺一層,好似織毯。
如瑾立在最深處的門前聳著鼻子聞了聞,說道:“香婆婆一定做了桂花糕。”
話音一落,那木門便被拉開,一位穿著麻布襦裙的老夫人站在門口,一條長長的辮子垂在身後,渾身上下無一點裝飾。
她看到如瑾便笑了起來,溫聲道:“阿瑾來了。”
“秋嬸子好,婆婆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