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廉正說李正帶人從揚州到了豫州謀生,但兄長說,那平安是個孤兒一路從西北流落到汝陽,二哥見其可憐便就回去。
所以此人說的話全是放屁!
他帶去的人呢?是不是都在府外接應,他到越王府當差,極有可能是蓄謀!
如瑾蹙眉沉思,來回踱步,說道:“假如他曾追隨徐敬業,或者是被徐將軍舊部收服,入豫州謀劃一次動亂,便進越王府做了二哥常隨,越王府被抄家,他便換了身份又進了洛陽城。”
算一算進來洛陽被絞殺的宗親官員,這李正莫不是又去了某位府上做了奴僕……
小小的李正,難道這般重要?
飛廉聞言說道:“他這人怎的這般晦氣,跟隨的主子都沒個好下場。”
或許,他就是特意去的呢?
李正和這個揚州抓獲之人,死狀極為相似,二人定有牽扯。
既然那人是盜取寶圖的團夥,李正又能清白?
割舌,斷頸,手腳盡砍,七竅塞銀……保不齊就是殺手在懲罰他們口蜜腹劍,貪圖錢財,謀害手足。
直到回了家中,如瑾依舊咽不下飯,支著頭思索。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赤一大著嗓門嚷嚷著,隨後便是小兒啼哭。
如瑾揉了揉額角,將面前的飯推開,起身走了出去。
赤一將兩大袋子東西放到廚房,拍了拍衣裳,笑道:“今日晚飯吃頓好的,小飛廉給咱燉一鍋雞肉來吃!”
如瑾見飛廉應了一聲便快速跑進了廚房,看來這小子也是饞肉了。
慕容昭隨後進來,遠遠的看了如瑾一眼,便抬腳往書房走去。如瑾沒有進去,而是轉身走到暮草身邊接過那小娃兒。
“大夫如何說?”
“皮實著呢,只是餓得厲害,只要好好吃幾頓就養回來了。”
如瑾點點頭,伸出手戳了戳他的小臉,笑了起來。“喵……”
倒是一個護主的,這貓兒竟也跟來了,如瑾想了想抱著嬰兒上了竹樓書房。暮草跟在身後,問道:“這孩子日後便同我睡吧。”
“託胡主簿尋一戶殷實人家把孩子送過去吧,給他們一些銀錢。咱們無法養他,日後若是去京城,一路奔波定會吃些苦頭,不如尋常人家太平。”
“那他叫什麼名字。”
慕容昭本來靠著木板假寐,聞言睜眼看了過來。
如瑾將之前給侄兒準備的一隻小金鎖掛在他的脖子上,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便叫李全福吧,十全十美,福祿雙全。”說罷見慕容昭看她,便問道:“大人覺得如何?”
“俗不可耐。”
如瑾一隻手拍著全福的小身子,諷刺道:“是比不上慕容大人家的長輩有文采,可惜我是鄉野粗人,胸無點墨,只能起名圖個喜慶吉利。”
慕容昭又閉上眼,淡聲道:“武後賜名。”
原來是賜名,足見武後對他的賞識與信任。見狀也順勢恭維道:“日月昭昭的昭,光明,正直,寓意極佳。”
慕容昭單腿屈膝,聞言嗤笑一聲,手指在膝蓋上扣了扣說道:“你是想說臭名昭著的昭吧,內衛狠厲,人人謾罵、鄙夷,哪裡來的光明?”
如瑾沒料到他會說出這一番話來,聞言垂首思索片刻,正色道:“正是武後高明之處,也是你們必然要承擔的非議,只有讓天下人都背棄你們,她才能相信任你們的忠誠。”
慕容昭聞言,齒間咀嚼著“忠誠”二字,最後化作一聲冷笑。
“大人還要在此逗留幾日?此案可有眉目?”